“将军,昨夜正是这些叛逃者在镇守北门……”
北门本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有人主动请缨,愿意住在离北门最近的街区,且负责北门的驻守,他们又怎么会拒绝。谁能想到,那些人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颜纲心知只有抓回那些叛逃者,杀鸡儆猴,才能平安渡过这次危机,心急如焚地呵斥道:
“还愣着干什么,立刻修复吊桥!”
然而,等他们修复好了吊桥追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叛逃者的足迹已经进入了东戎的领地之中。
“将军,怎么办,要追吗?”
骑兵们不敢拿主意。
那些叛逃者进入东戎领地是一回事,他们由大将军带着人跨越边界线进入东戎领地又是另一回事。
后者很容易被东戎判定为挑衅,从而引发两国战端。
哪怕这界碑处根本没有人防守,也一样要谨慎。
颜纲显然也想到了这点。
如今朝廷还在清河边与北戎残余势力激战,与西戎那边恐怕也会重开战事,若再惹上东戎。哪怕他是嘉佑帝心腹,也难免被人抓住这把柄攻讦。
事关两国,若朝廷主和,而东戎方面又不肯罢休,他这亲自领军进入东戎领地的一军首领,便很容易成为平息东戎怒火的牺牲品。
若形势真发展到了那种地步,嘉佑帝未必会保他。
而追不到那些叛逃者,嘉佑帝虽必然责备他,却未必会因为此事就严惩他这个心腹。
咬咬牙,颜纲下令道:
“立刻回城!”
事已至此,他只能如实将事情上报给陛下。
燕山关离京城很近,不过一天多时间,颜纲的折子便五百里加急送到了嘉佑帝案头。
彼时的嘉佑帝,才刚收到肃城那边的消息没多久,也正满腔憋屈无处发泄呢。
据肃城那边探子送来的最新消息,因为李洵在正月颁布了一条即将给全体士兵涨薪的政令,附近郡县,许多名下没有土地的青壮年,都拖家带口迁往肃城。
离肃城较远些的郡县尚且还好,路上重重关卡,没有通关文书那些百姓过不去,但临近慎郡王治下的那些郡县,尤其是住在城外的,根本无需得到官府允许,便能直接去往肃城,樊城等地。
最近一段时日,肃城樊城多了很多外来人口。
而肃城那边,一律接收,且重新编发户籍,分配土地,很明显是在借此吸纳大启其他地方的人口。
嘉佑帝当时就气得咬牙切齿:
“逆子,他怎么敢!用朕的钱抢朕的人!”
他李洵之所以敢如此大手笔涨军饷,不就是仗着从西戎大军那里抢到了大启给的战争赔款么。
他养的人少,就算每人的军饷涨一倍,那些钱也足够他养兵养好多年了。
“传令下去,立刻关闭所有面向肃城等地的商道!从今往后,不许让任何人前往肃城!”
他气急败坏地下令,却被魏平光给劝阻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
魏平光痛陈利弊道,他们去年底才答应慎郡王开放商贸,如今时隔不到三个月又反悔,只怕会给慎郡王借口攻伐附近郡县,到时候平添战端,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
当然,这只是为了能让嘉佑帝面子上挂得住的说法。
他真正担心的,是惹怒了慎郡王,周围郡县不堪一击。到时候就算不通商,那些郡县也会全部落入慎郡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