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关了!连我这么坏的人都因为敬重云秋梦的为人而屡屡放她生路,你家书言居然就那样将她害死了……
好不容易风平浪静的武林,很快就要因为你家书言的心狠手辣而再次掀起狂澜,长桓的百姓们又要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啧啧啧,你们家书言可真是不让人省心啊!我是管不了他了,毕竟他连我这个主子都想杀,我逃避他还来不及呢!
说句实在话我死不要紧,毕竟我不是好人!可如果继续放任你家书言这么下去,不知道下一个遇害的会是谁?”
话音落,四月一脸慌张的捂住了耳朵,一双瞳孔被无限放大,说话的口吻也接近哀求:“我求求你不要说了!”
四月越是紧张害怕,娄胜豪更是要在她心上多戳几个刀子。
“下一个到底是谁呢?是尤俊武呢还是五月呢?是钟离凡杰还是他夫人呢?是钟离佑呢还是蹒跚学步的钟离凤翼呢?或者是更多无辜的老百姓,他们都将因为你家书言而变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经娄胜豪这般细致的推敲,四月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孔尚文死时的景象,甚至还想象出了钟离山庄被灭庄的幻象。
想着满院子的尸体和献血,四月大声尖叫着从卧房跑开了,却迎面撞上了满脸泪痕的蒋连戟。
如此强有力的撞击下,身体羸弱的四月瞬间便倒了下去。眼神中暴露着凶光的蒋连戟揪着她的脖领将她拽了起来,甩手便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孙书言害死了我二哥,害死了我阮世兄!”
恍惚中的四月甚至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她怔怔的望着打过她的这个姑娘,眼泪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
毫无理智可言的蒋连戟还在不依不饶的罗列着孙书言条条“罪状”。
“他明明知道打通生死玄关只有死路一条,却还是瞒着我二哥这么做了。他使用无耻手段派人在阮世兄的饭菜里下了毒,害的他功力衰退不敌对手。
孙书言这个王八蛋,他根本就不算个人!他将活人当做食物喂给那些蟒蛇,我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变成了森森白骨。
这个王八蛋把我最亲最近的两个人全部害死了,他把两个与他毫无仇怨的人害死了……我也要杀了你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武器”还没有“染血”,娄胜豪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他只轻轻一挥手臂,周围两名弟子便擒住了张牙舞爪的蒋连戟。
笑里藏刀式的掏了掏耳朵,他很是不耐烦的朝着二人使了个眼色:“女人的嚎叫实在是污耳,还不赶紧将她扔出幽冥宫!”
蒋连戟的咒骂声渐行渐远,娄胜豪试探性的朝着四月伸出了手:“说不准你们家书言是为了成就一番霸业呢!死点儿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是将这包粉末还给我好了。”
四月迅速将手背到了身后,双眸中透漏着别样的坚定之色:“还是留下吧!以后再也不会有无辜的人因为孙书言而死了……”
“可不行啊!”娄胜豪故意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来:“这包粉末是当初毒害顾少侠时剩下的,万一不小心被人像害阮少侠那样拌在了饭菜里,可是会死人的!”
提及顾怀彦,四月的心头再次一紧,苦笑了一声道:“我曾经无比天真的以为那次在茶里投毒就是结束,原来……那才只是开始。”
喊着对不起,四月拖着沉重的脚步缓缓向幽冥宫的大门走去,一路上似哭似笑的让人捉摸不透。只有娄胜豪知道,他这招“攻心计”使得很成功,他的“武器”即将发挥作用。
这世上有很多不期而遇的巧合,被驱逐出幽冥宫的蒋连戟与四月再次于集市上重逢。
两个人都出奇的冷静。
平素里热热闹闹的集市在今天显的格外寂静,商贩们无一外出卖货。大大小小的店铺皆在这一天选择了停业,门口毫无例外悬挂着白灯笼。
哭声随处可以听见。
这是长桓百姓们用来祭奠他们云盟主的一种方式。
“孙书言作恶多端,他不会有好下场的!”毫不留情的撂下这句话,蒋连戟捂着嘴巴快速跑开了,她不要在仇人的爱人面前流泪。
目送蒋连戟离去,四月随意敲开一间店铺便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馒头房,只有孤儿寡母两人,年轻的妈妈带着不足三岁的小儿子。
母子俩身着素服,母亲的头上还别着一只洁白无瑕的绢花,小儿子手上却捏着一只残缺的拨浪鼓。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场面甚是悲壮。
沉默了良久,四月才敢上前给出劝慰之言:“这位姐姐,请节哀顺变。云盟主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们为她这般伤心难过,她一定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这句话就像催泪弹一样,惹的母子二人伤心更甚。
懂事的小儿子不顾自己脸上的泪痕,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为母亲擦了擦眼泪。
“娘亲不哭,盟主姐姐答应过我今天会带着新的拨浪鼓来看我,她和阮哥哥从来没有骗过我,他们一定会来的。”
奶声奶气的稚语里被希望填满,年轻母亲一把将孩子抱进怀中:“盟主姐姐和阮哥哥已经死了,他们再也不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