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几个字,沐寒霜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威猛高大的男子,眼中闪烁着盈盈泪花:“我不知道你会在销金窝待上多久,但我心头总萦绕着一种感觉挥之不去你这次离开便再也不会回来了。”
加重怀中力度的娄胜豪将娄胜豪抱的很紧,三缄其口的话也还是充满了惋惜之意:“对不起,小霜儿……我不能带你走。”
沐寒霜噙着泪点了下头,心却早已碎了一地:“从多年前你失望离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咱们往后便只能以陌生人的身份过完这一生。”
“对不起。”纵有千言万语,如今娄胜豪也只能用这三个字来表达。
紧紧攥住娄胜豪的衣袖,沐寒霜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憋在心中多年的委屈犹如浪涌潮汐般涌现出来。
“月郎,你知道吗?我有的时候真的很努力的想要去抓住一些人和一些事,却总是那么无能为力。
我想抓住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与我擦肩而过。我想抓住小娄,却为时已晚。剩下一个季海棠,却是我最不想抓住的人。”
“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爱你一回。”娄胜豪说这话的语气充满了坚定不移。
笑中含泪的沐寒霜还是很知足的,虽然都知道人根本就没有来生,却还是情不自禁的要寄希望于此,毕竟能有一些心灵慰藉也是好的。
“为什么这辈子不可以?是因为姬彩稻吗?你喜欢她是不是?”
缓缓松开怀中人,娄胜豪很是认真的说道:“记住了!你沐寒霜没有输给任何一个女子,你只是输给了我的野心,输给了权力。离开你以后,我从未与第二个女子发展过恋情,以后也不会。”
沐寒霜垂泪低吟道:“月郎……我为爱痴狂,可我从来没想要伤害别人,我只想和我所爱之人过完潇洒的一生。”
娄胜豪很是温柔的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痕:“古往今来多少相爱之人都在忍受着离别之苦,咱们只是其中之一罢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直到现在也没能忘了你。
我爱你,但我更爱手中的权力和地位,更爱把握一切的感觉。如果我将你带在身边,你只会成为我的负累和牵绊。走到我这一步,真的已经不能再有后顾之忧了。”
“我没有输给任何一个女人,只是输给你的心中的丘壑,输给了你的理想,输给了你统一天下的远大志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这一生已经值了!”
说罢,她竟开始破涕为笑,娄胜豪同样微笑着补充道:“你可是我女儿的母亲,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自当永世不忘。”
第五四四章 湖心亭(二)
二人齐心协力将女儿的尸体葬在了亭心湖边的一颗桂花树下,碑文皆由娄胜豪以指力所刻。
望着娄胜豪刻字时的专注与认真,沐寒霜竟没来由的感到一丝释怀。虽然看的出此举很是费力辛苦,她还是在笑容中接受了这一切,包括那个空荡荡的摇篮。
“爱女小娄之墓,慈父娄胜豪、慈母沐寒霜……”呢喃完碑文上的十六个字,沐寒霜的反应很大,却又以极快的速度安静下来。
柔柔的清风自两人指间吹过,沐寒霜背后的长发经过风的洗礼显得很是飘逸,身上大摆罗裙随之飘扬,远远看去就像是画中女子一样清新雅致。
娄胜豪率先打破了宁静:“只要我还活着,每年今天我都会来此祭拜女儿的。虽然不能看着她成长,但我也永远不会抛弃她。”
“有你这般疼爱她的父亲,小娄地下有知也会倍感欢喜的。”
停顿了一小会儿,沐寒霜突然想起什么是的问道:“但不知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自当拼尽全力。”
轻轻点了点头,娄胜豪从怀中摸出那块令牌在她眼前晃了晃:“原本只是为了拿回龙息帝影神功残缺的那部分,现如今看来事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季海棠自幼丧母,与他父亲相依为命,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如今却无端端隐瞒亲爹的死讯长达数年之久,这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听过这番话,沐寒霜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季海棠把戏演的非常好,每日晨昏定省从不懈怠的向那个替身请安。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整日唤作公公的人竟然是个替身。”
“他连你都隐瞒,足见我所料不错。”娄胜豪是得意且忧心:“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呢?我这次来的究竟是巧还是不巧?”
用手在下巴上摸了一下,沐寒霜的双眸突然闪现出了异样的光芒:“具体阴谋我不清楚,但是夭儿曾经和我说过季海棠与一神秘人一直有书信往来,目的便是为了绑架叶枕梨得到她的蛇形软剑。”
“蛇形软剑,那是什么东西?我倒是听人说过这叶枕梨是纵横中原与西域的一大富商,势力之大不容小觑。”
就在娄胜豪倍感疑虑的时候,沐寒霜走到他跟前坚定不移的说道:“自从被你废去大半的内力后,现如今的季海棠做任何事都只会为了钱。无论是程饮涅的水月赋还是没有来得及得到手的惊鸿诀,俨然都是他用来生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