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只管放心,阿姣再也不敢提这个人了。”嘴上说的都是顺应之话,心里却暗自生出了埋怨:“明明是自己提的,现在却要怪到我的头上,真是蛮不讲理!”
自她脸上的表情便不难看出,再多的埋怨也挡不住她心头的欢喜之情,因为她知道娄胜豪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不知究竟是出自哪一个瞬间,阿姣心头的恐惧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消弭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安全感。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莫名不再为自己的下半生而忧愁。
她的脸上,从此便会有发自内心的笑容绽放了吧!
走至孙书言所在的弘义堂门前时,娄胜豪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不方便进去,你记得明天天亮时想办法将蒋家堡二公子蒋连君偷偷回家之事转达给他,讲这些话时最好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模样。”
很是痛快的将此事应承下来后,娄胜豪又指了指她手中的钥匙:“以后若是想见冷光,自己开锁进去即可。”
低头望了一眼手心被握惹的钥匙,阿姣情不自禁的将双手相握举到了胸前,犹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多谢帝尊厚爱,阿姣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不知不觉间,阿姣对娄胜豪的称呼已经由“您”变成了“你”。
“若是玄穹堂的令牌还在你手中的话,就交由你保管吧!万一哪天孙书言趁我不在对付你,你也好有能力自保。”
补充完毕,娄胜豪头也不回的朝着无极殿的方向走去,身姿甚至潇洒。
目送娄胜豪离开,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掩埋于夜幕中,阿姣才迈着欢快的步子返回弘义堂中。
奇怪的是,夜深人静的新弘义堂同样是灯火通明,孙书言端坐在正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一般,时不时的便要皱眉叹息。
直至见到阿姣,他赶忙起身相迎:“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欲要与孙书言保持一段距离的阿姣有意无意的后退了两步,牵强的笑道:“堂主多虑了,属下待在幽冥宫中能出什么事……”
孙书言焦灼的说道:“就是因为在幽冥宫,我才会担心啊!若非你和四月偷溜回钟离山庄,我又何至于揪心到现在……
我一度以为你被帝尊抓到了无极殿,可我去那里找你时,姬彩稻却一口咬定你没有去过那里。既然你平安归来,我也就可以放心回去睡了。”
说完这话,一脸轻松的孙书言才要回房却被阿姣喊住:“堂主一直未睡,当真是为了我吗?你甚至为我去过无极殿?”
重重的点了个头后,孙书言忽而露出了很好看的笑容:“对呀!除了你和四月以外,这诺大的幽冥宫中,再没有第三个可以让我这般牵肠挂肚之人。”
怔怔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阿姣突然开口道:“属下斗胆问上一句,在堂主心中,我到底是何分量?”
认真的思索一阵后,孙书言才极为严肃的给出了回到:“在我心中,你不是什么属下,你是我的朋友,是我值得信任的朋友!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可坏人也是需要朋友的。
就算是我这样的坏人,也会在深夜里牵挂久久未归的朋友。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还可以再找回来,若是与朋友离心……可能穷极一生,也回不到最初了。”
一听这话,阿姣的心猛然一紧,久违的喜悦就这样迅速的从她身体里飞离而去。
察觉到阿姣有一些反常,孙书言二话不说便将她扶到了卧室床上:“你是不是累了?先好好睡一觉,等到天亮时分一切就都恢复如初了。”
轻轻替阿姣掖好被角后,孙书言还不忘嘱咐道:“帝尊那边你不用担心,既然他今日没有传唤你与四月,想来此事做的还算缜密,姬彩稻也很是守信用。
就算哪天不幸被帝尊知道了此事,一切也都有我来为你们承担……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你这是何意?”阿姣满是疑惑不解的问道。
轻叹了口气后,孙书言才忧心忡忡的答道:“虽然帝尊派你来此是为了监视我,可咱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聪颖如他,应该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我担心他会借机找你麻烦,甚至取你性命……所以我才会在你久久不归之际认为你被擒到了无极殿。”
一把攥住孙书言的手臂后,阿姣疾言厉色的问道:“那你为何不问问我去了何处?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
“你想说的话,又何必等我来问?何况当时我满脑子是想着你千万不要出事,根本没有时间去想你去了哪里。”
孙书言的回答虽然很是云淡风轻,却像是在阿姣心中添了一块巨石一样,让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轻轻躺回床上后,为了不让孙书言心生怀疑,阿姣生平第一次向他撒了谎:“我去了玄穹堂,去了我生活多年的地方……我真的很思念白堂主,可惜不能时常与她见面,当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不得不说,阿姣这个谎言撒的很成功,孙书言不仅完全相信了她的话,还在离开之前好言相劝了一番。
究其根本,也是因为阿姣心中的确对白羽仙有着割舍不下的牵挂。她确实很想回玄穹堂看一看,不能时常与白羽仙见面也着实是她心中一大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