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顾怀彦只得再次伸手去夺,云秋梦仗着身子灵活愣是没被他捉到,一来二去俩人干脆交起手来。
云秋梦自然不是顾怀彦的对手,但床的活动范围实在小的可怜,加上被子、玩具等物的羁绊,顾怀彦也很难讨得便宜。
只听得“哐瞪”一声响,整张床便全部塌了下去,顾怀彦趁机以掌力将云秋梦拂到了地上,自己则随着床板被褥等物陷了下去。
在顾怀彦的保护下云秋梦自是安然无恙,却有一股剧痛自他腰部传来,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将脸上的肌肉拧作一团,紧皱着眉头将腰下之物取了出来,竟是一简约古朴的长形木盒。
他随手将木盒打开后只在里面见到一副卷轴画,他实在没兴趣看画中内容便又将盒子扣了回去。他虽不理解为何云秋梦要将画轴藏在床下,却也没有细问。
云秋梦赶忙将他扶起,“……姐夫,你没摔疼吧!”
听得出她这句话里充斥着自责,顾怀彦冲她笑了笑,“姐夫又不是骨灰,一摔就散。”
云秋梦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看上去十分伶俐无邪,顾怀彦越看越觉得这双眼睛像极了柳雁雪。
他虽然怀疑二人的关系,却也时刻谨记着花的话,她就是汪漫亲生的女儿。
第一五一章 夜探云家堡(二)
待到自己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时,随着“叮叮当当”一阵折腾,不费吹灰之力顾怀彦便将床榻恢复如初。那装有卷轴画的盒子依旧被他安放在原处,他一度以为这是云秋梦故意放在床下的。
他修理床榻时的那股子干净利索看的云秋梦连连叫好,“想不到你不仅武功高强,修起东西来也是丝毫不含糊呀!”
顾怀彦淡淡的答道,“这算什么!以前在清水潭时,我师姐经常游历在外,师父整天只知道摆弄他的花花草草。实在闷得慌了,我便会砍些竹子回来做成小椅子、小桌子之类的。”
听过此话,云秋梦看他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些崇敬之意。
感激顾怀彦在危难时刻救了自己又替自己修好了床榻,云秋梦很是大方的将装有点心的盘子递了过去,“这些都给姐夫一个人吃!”
迟疑了片刻,顾怀彦还是从中拿了一块点心,云秋梦笑道:“这么多你就拿了一个,反正又不要钱,多来几个也不碍事嘛!”
顾怀彦摆了摆手道:“你早些休息吧!若是见到雁儿记得第一时间派人通知我。”
他只知道想方设法寻得与柳雁雪有关的消息,却不知在他走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要找的人便悄然降落到云家堡的庭院中。
柳雁雪来时,云秋梦已经枕着她的粉红软枕进入了梦乡。许是做了好梦的缘故,她的嘴角一直是弯弯的,看上去可爱至极。
借着微弱的烛光,柳雁雪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一旁,不时的为梦中人拂去扰人的蚊蝇。
尽管云秋梦就这样真真切切的躺在她面前,可她总觉得这一切仿若梦一场。她心心念念十七年的妹妹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她找到了,“若是爹娘在天有灵知道我寻到了妹妹,定会倍感欣慰吧!”
就这样看着,她终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云秋梦红扑扑的小脸蛋,“梦儿,你说姐姐要不要将这一切都告诉你?如果我说了会不会影响你现在的生活?可我若不说,你就永远不会知道你现在的父亲其实与你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不管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他抚养你长大这个事实……养育之恩大如天,杀了云树固然能够为父母报仇,可你又该如何立足于这武林之中呢?”
虽然她心里充满了矛盾,可是能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守护在妹妹床前,她已然觉得上天待她不薄了。
至少,她活着,她妹妹也活着。人只要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
黑暗渐渐褪去,天空逐渐变成了浅蓝色,红彤彤的太阳自东方徐徐升起。第一声鸡鸣传进柳雁雪耳中时,她不得已从后门离开了云家堡。
近半个月,蒋连君每日都要起大早来向云树夫妻请安。
当真是无巧不成书,他每日都从正门而入,独独今天,他也走了后门。更巧的是,柳雁雪离去时的背影尽数被蒋连君瞧在了眼中,“这不是雪神宫的柳少主吗?她的行为为何这般鬼祟?”
越想越奇怪,干脆派遣自己两个随从跟踪柳雁雪。
怀揣着对柳雁雪的好奇心,他慢悠悠的朝着云树书房走去。走到门口时,他也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倚在墙上思考着柳雁雪此行的目的。
虽说此事和他无甚关联,他却总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在他思考问题的这段时间,书房内的云树也开始喃喃自语,甚至于让蒋连君在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心慌意乱的云树着实不知书房外有人,便将埋在心底多年的往事全部讲了出来。
这云秋梦果然不是他与汪漫所生!而迫使他说出这一切的根源,则是由于前些天他发现自己藏在书房中的卷轴画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以云树敏锐的洞察力,他当即意识到事有不妙,唯恐事情败露便将画作转移到了别处。
一个他自认为安全无比,绝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