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时缓缓抽出手,重新换上了董海熟悉的表情,一时间屋内只有圆珠笔滚动的声音。
“董哥,我以为你和徐天偷了我的角色之后就再不敢见我了呢。”
“对不起,可你现在都是总裁了……”
董海呢喃着后退了半步。
容时走上前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轻笑道:“对啊,我现在都是总裁了,雪藏一个人也是轻而易举的吧。”
“我这个人向来最小心眼了,董哥难道不清楚吗?”
容时耳边嗡嗡作响,发烧带来的偏头痛愈演愈烈,但他看着董海灰败的面色心里却无比的快意,血液仿佛都要沸腾起来。
“对不起,小时,是哥鬼迷心窍了……但这件事小天也不知情,你也知道小天还有个病重的奶奶,他不能没有这份工作。”董海哀求地看着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听着都膝盖疼。
容时坐回老板椅上,他用食指死死抵住太阳穴,转过椅子背对着董海干咽下两片止痛片,过了大概十来分钟,那股像是在脑壳钻孔的疼痛终于平息下来。
等回过神容时才发现,咖啡不知什么时候倒了,粘腻的黑色液体顺着桌沿流了一地,他点点桌子,想到了新的乐子。
“董哥,这样吧,你把这些咖啡清理干净我就放徐天一马。”容时笑盈盈地看着他,“用舌头哦。”
董海不可置信地紧盯着他,仿佛椅子上坐着的不是他熟悉的、说话不太好听但其实有点心软的小孩儿,而是一个占了他皮囊的怪物。
可董海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儿,那副跪下时也笔直的脊背缓缓弯了下去。
明明是看到背叛者匍匐在他脚下这样快活的时刻,容时却感觉非常、非常的空虚,在董海的鼻尖距离地面还有不足两厘米时,他抄起空杯直直砸了过去。
“真恶心,滚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董海明白这是揭过去了的意思,他爬起来,掏出纸巾将脏污仔细擦干净后又拿湿巾擦了一遍,容时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没有去看他。
“对不起。”推门前董海轻声说。
“注意身体,别再吃那么多药了吧,小时。”
“滚!”容时随手拿过笔筒狠狠仍了过去,眼角带着薄红,笔筒滚落在地,门上留下了一个小坑。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攥成拳,他拉开抽屉,抓过一把硬糖尽数拨开塞进嘴里。
这种糖果是小卖店一块钱五颗的那种,甜味和做工都很廉价,带着孔的圆形糖块划破了他的舌头,但糖实在是太甜了,甜得发苦,甜到过了好半天容时才感觉到舌尖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