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紧紧咬着嘴唇,背在身后的两只手都抖得不成样子了,还要强作镇定。
“两位太医先洗去休息吧,奴婢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茶点,若是太子妃娘娘醒了,奴婢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二位。”
翠屏尽管把话说的漂亮,但她打定了主意,不让两个太医沾手。
许院判和宋太医知道太子府的人不信任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从善如流地接受了翠屏的安排。
两位太医被婢女引去了另一间屋子,门刚合上,宋太医便不满地抱怨:“这还真是个苦差,太子妃娘娘被送回来时,裙下淋漓不止,现在太子府的人又防着院判和我,若是太子妃娘娘这一胎保不住,院判和我岂有安宁!”
“隔墙有耳,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
许院判深深地看了宋太医一眼。
抱怨有什么用,若是太医院的太医这么好干,那宫里也不会有不明不白就消失的人了。
现在他们两人也只能寄希望于太子妃娘娘亲手调教出来的婢女了。
希望小皇孙是个有大福气的,这样他们二人才有可能全身而退。
……
“紫竹,太子妃娘娘如何了?”
屋子里没有了外人,翠屏总算能放心问话了。
“不太好!”
紫竹面色凝重,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就怕自己会逸出哭腔:“太子妃娘娘的脉象很虚弱,虽然血止住了,这一胎保不保得住……”
“说什么丧气话呢!”翠屏一口打断了紫竹。
“太子妃娘娘和小皇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否极泰来!”翠屏转过身,双手合十,朝着南边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接着,她收起目光里的柔软,冷着脸孔朝着外头喝道:“药还没有熬好吗?这都几时了?”
翠屏话音方落,青羽便捧着一个甜白瓷的莲瓣八宝碗进了屋。
“翠屏姑姑,这药是奴婢亲自熬得,没有过任何人的手。”
青羽办事翠屏还是放心的,怪不得这药熬得这么慢。
“给我吧,我来服侍太子妃娘娘喝下。”
见状,青羽把碗递给翠屏,三步并作两步,坐到床边,将太子妃娘娘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紫竹拿了银勺,顾不上自己的举动有多冒犯了,强行撬开太子妃娘娘的齿关,三人合力,总算把药灌了下去。
可太子妃娘娘毕竟昏迷不醒,尽管翠屏的动作已经很小心了,简直是把太子妃当成了一件易碎的瓷器,可太子妃娘娘的唇畔和衣襟上仍是溅上了药汁。
“我真是笨手笨脚!”翠屏从未如此刻这般焦躁过,还要沉下性子,动作温柔地给太子妃擦拭唇角,接着又给太子妃换了一身干净的寝衣。
等到太子妃重新躺在了床榻上。
紫竹没有忍住,泪珠从眼眶里滚落。
“翠屏姑姑,我也不知道我开的药有没有效果,若是过了一个时辰,太子妃娘娘还没有醒来,不妨……”
紫竹咬了咬唇:“不妨让许院判给太子妃娘娘诊治。”
翠屏闻言,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张俏脸如同覆上了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