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是祖父和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您若是交出来,郑家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郑竹萱紧紧盯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我才是郑家的后人,娘,您没有资格做主!”
嗤!这母女两个竟然内讧了。
以卢晗之的多疑,不仅不相信郑家母女的说辞,更怀疑她们是在唱双簧。
“郑小姐放心,谨王府的大门不是那么好进的。郑夫人若是当真握着要紧的东西,不如进宫献给太后娘娘。以太后娘娘对郑家的关照,说不定还有用。”
卢晗之拱了拱手:“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王爷在军中步履维艰,若是得到了郑家遗泽,一定如虎添翼。卢公子,这么大的事,你确定你有资格帮王爷拒绝吗?”
郑夫人大声说道。
“娘!”
郑竹萱的声音变得尖厉极了。
“祖父和父亲都走了多少年了,人走茶凉,有谁还会在乎当年的恩情。”
郑竹萱抢白道:“女儿知道,您是心疼女儿才会说谎,可是,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哪里能够瞒过谨王殿下的法眼……”
郑夫人并不理会女儿的辩解,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卢晗之:“我拿军中遗泽,跟谨王殿下换一个王府侧妃的位置,还请卢公子帮我给谨王殿下带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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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晗之皱起眉。
谨王侧妃?!郑夫人还真敢想。
以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地位,休说是郑家的遗泽,就是陛下拿出太子之位来交换,王爷都不会答应。
“不知道郑夫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卢晗之淡淡一笑,目光从郑竹萱的身上掠过。
“卢公子请讲。”
郑夫人还以为手里的筹码打动了卢晗之。
“郑夫人,这句话叫‘敝帚自珍’。”
卢晗之说完,哈哈一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花厅。
“好好好,是我自取其辱!”
郑夫人看着卢晗之离去的背影,收回视线。
她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还在流血的那只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娘,您这是何苦。”
直到这时,郑竹萱的眼中才流下两行脆弱的泪水。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为母亲包扎流血的手指。
做完这一切,她握住郑夫人完好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
“女儿只要娘平平安安的,就心满意足了。”
“萱儿,当年,你太公、你祖父、你叔祖,你伯父们,全都战死沙场,只有你父亲侥幸留得一命,最后也被先帝冤杀了。陛下是踩着我们郑家的累累尸骨才登上的皇位。这些年,不说弥补我们家,如今连你也不放过。娘心里恨啊!”
郑夫人字字泣血,心头的愤怒根本无法宣泄,让她恨不得冲进皇宫,手刃了龙椅上的那个人!
只恨她一介妇人之身,连效仿荆轲的能耐也没有。
“娘,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亲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母女能够好好地活着,哪怕是忍辱偷生。若是我们因为一时冲动断送了性命,那郑家也就不复存在了。”郑竹萱要比她的母亲郑夫人更加清醒。
郑家如今人丁凋敝,连个支撑门户的男儿都没有,就是郑家的远支,也不愿意将子嗣过继。
郑竹萱活着的这十六年,每时每刻都在体会人情冷暖。与其得罪了谨王殿下,倒不如听话,这样,将来郑家还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