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没有猜错,这位佩兰姑姑果然不正常,疯疯癫癫的。
“佩兰姑姑……”
紫竹刚要提醒她,却见佩兰忽然一把扯开了自己的发髻,哭着跑走,一边跑,一边大喊:“你不是娘娘,你不是!贱人,贱人!”
佩兰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被她留在原地的主仆二人目瞪口呆。
好半晌,沈云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先回去吧。”说完,徐徐地吐了口气。
紫竹如临大敌一般,扶着沈云绾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沈云绾护在里边,就怕那位疯疯癫癫的佩兰姑姑杀个回马枪,若是让佩兰不小心冲撞了太子妃娘娘,自己可就万死难赎其罪了。
此刻,紫竹对太子殿下也生出了一股不满:殿下明知道佩兰疯疯癫癫的,还把她放出来,对太子妃娘娘的安危也太不上心了。
不曾想,沈云绾刚走到昨夜下榻的院子,萧夜珩便神情焦急地迎上前来。
“下人们没有看好,让佩兰姑姑找机会跑出了房间,她没有冲撞你吧?”
“还好。”
这还在院子里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沈云绾无意多说,直到进了屋,房间里就只剩下紫竹一个婢女,沈云绾才把刚才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了。
“佩兰姑姑怎么一回事?我瞧她像是受了某种刺激。”
“她原是母后的贴身婢女,伴着母后一起长大。后来母后去世,佩兰姑姑万念俱灰,想要以身殉主,是皇祖母不忍心,勒令佩兰姑姑嫁人。后来佩兰姑姑便随夫去了西北,他那丈夫还算有几分本事,在战场上立下了军功,得了一个六品的职位。”
萧夜珩说到这里,神情由温柔变为了冷肃,一双墨眸更是凛冽如冰。
“佩兰姑姑的丈夫升官之后,不甘心被一个婢女占据妻位,而且佩兰姑姑嫁过去整整五年,都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加之我处境艰难,那人自忖佩兰姑姑失去了靠山,便停妻再娶,佩兰姑姑被他赶出家门,后来,在卫府找到了一份差事……”
“卫府?”沈云绾面露讶然,边关就只有一个卫府,就是卫俊峰的府邸,事情竟然这样凑巧吗?!
“佩兰姑姑是被夫家赶出来才会迷失了心智吗?”
“那倒不是。佩兰姑姑本来就对她的丈夫没有感情,因此她也只是寒心而已。让她得了疯病的人是卫俊峰。”
“啊!”沈云绾惊讶极了。
她掩住口:“难道卫俊峰对佩兰姑姑做出了禽兽之事?”
否则,沈云绾想象不出,一个曾经连死都不怕,誓要追随先皇后而去的女子;一个被丈夫逐出家门,还能咬着牙在边关找到一份差事的女子,这样刚强,这样有毅力,什么样的打击才能够把她给击垮!
闻言,萧夜珩冷笑了一声,一双墨眸宛如一把冷淬的利剑,瞬间寒芒四溢。
“可卫俊峰不是和他的妻子情深爱笃吗?”沈云绾先一步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情深爱笃就大可不必了,他这是做给外人看的。实际上,他的独子卫星穹和他死去的独女并非一母所出……”
沈云绾快要被萧夜珩透露的消息砸晕了。
“当初,他的夫人未婚先孕,哪怕淮安大长公主并不认可这门婚事,看在未出生的孩子的份上,才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
“绾绾,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卫俊峰会把妻子和女儿留在京城,却把儿子带在身边?”
“难道不是因为陛下防着卫俊峰吗?才会扣下卫俊峰的妻子和女儿。”
萧夜珩淡淡一笑:“父皇说好听了是乾纲独断,实际上却是刚愎自负,他不觉得卫俊峰有胆子造反,自然犯不着将卫俊峰的家眷扣留在京城。”
“何况,就算父皇真的有此打算,那应该留在京城的人便是卫星穹了,毕竟,一个继承家业的儿子远比将来要嫁人的女儿要重要得多,意义也是不同的。”
“你说的是,是我想岔了。那卫星穹的生母是谁?为何卫俊峰一直要瞒着?”
“卫俊峰当然要瞒着!”
萧夜珩的语气里暗藏着一抹凌厉的杀意,若是换了旁人,自然察觉不到,但沈云绾可是他的枕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