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在发呆……我在看你。」殷坚平静的回答,何弼学耳根一红。看吧!很怪吧?殷坚平日里是很酷、酷到家的那种,唯独在处理何弼学的事情,你会觉得这家伙前辈子八成欠了那个大眼睛很多钱。
「喂……你……你这样说话……很怪耶……」何弼学咕哝两声,他血液循环本来就很好,脸颊很容易飞红。
「不喜欢听?」殷坚凑了过去,伸手搂了搂人,末了偷吻了一口。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坚哥……你真的没有人格分裂?」何弼学问的十分认真,哪有人是这样人酷帅、人后好色?听的那人只能低头苦笑。他没有人格分裂,只是原本以为失去的,突然又回到自己身边,任谁都会万分珍惜。
珍惜,殷坚他懂,只是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获得、再失去、再重来,就算精神比钢铁还坚强,最终也会承受不了。殷坚发现,失去玉葫芦蔽荫的何弼学,命真的比纸还薄,可如果将玉葫芦还给他,何弼学又会让那群抢玉器的人害死,总之不论他做任何努力,最终都逃不过死亡。人,都会死,只是殷坚不想面对何弼学的英年早逝。
再者,何弼学的死亡,对殷坚而言像是一种制约,最后会诱发一切重来的无限循环,然后殷坚便被困在这里面,看着他笑、看着他闯祸,最后看着他殒落。
「坚哥……笑一个嘛?你实在阴沉的好厉害。」何弼学伸手戳了戳殷坚的脸颊,对方笑得愈灿烂,殷坚的心情更凄凉,因为这一切不过就是三个月的美梦,过了这个星期,何弼学跨出门后,便再也不会回来,然后又是一个星期,然后等着他的又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接着……一切又在重来。
第一次,殷坚十分努力的阻止一切不幸的发生,包括CK的死亡,只是当你改变了某一个事件后,效应会连锁产生。CK若没有死在电梯前,那太过大意的何弼学则会让突然打开的电梯门吸入,谁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一个正常的电梯会在这一刻失灵,何弼学就这样坠楼身亡;又或者想阻止Lily的惨死,殷坚先告知了阿Joe的脱轨行为,多事又鸡婆的何弼学便立即去报警,结果交保后传的阿Joe,一离开拘留所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寻找,倒霉的仍旧是何弼学……
「喂……你还不去洗澡?你是打算让自己发霉吗?」殷坚笑笑的搔了搔何弼学的头发,留海有些过长、发尾有些卷,凌乱的有些可爱。
「……坚哥……你再阴沉下去会变中年人……」何弼学哼哼两声,看着人半晌后,偷偷亲了一口,再脸红红地快速跑到浴室里。
对何弼学而言,日子好得不得了,殷坚是个根本挑不出任何缺点的好情人,知道自己的喜好,脾性又好肯迁就自己,这三个月下来,何弼学幸福透了,本来就爱笑的人,满溢的快乐都快嫉妒死旁人。
可这一切,对殷坚而言,却像是个永远醒不过来的恶梦,他如何对何弼学不熟悉,愈了解这个人,他就多喜爱他几分,多喜爱他几分,面对他的死去,心痛便更深刻几分……
开了瓶啤酒,殷坚硬灌了一口,很苦,只是这份苦,比不上他心里的难受,因为他下了个决定,一个他觉得……这个循环将会结束,而他将永远无法回头。
「拜托你,小侄子……你以前不是那么阴沉的,哪有人谈恋爱谈的像你一样没用啊?何弼学又不是神,用着他说东你就不敢往西吧?」自行开了门进来的殷琳,忍不住的狂抱怨。平日里殷坚的气焰可嚣张了,唯独遇上何弼学,就好像老鼠遇上猫似,何弼学有这么宝贝?要捧在掌心护成那样?
「反正不会有下次了……我受不了了……」殷坚灌了口啤酒后苦笑。
「你在说什么?」殷琳没好气。
「如果我说,像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不记得多少次,明天……明天只要阿学跨出这个大门,他就不会回来……与其看着他惨死,那不如让我亲手杀死他,用我的方法……」殷坚喃喃自语。
「小侄子……你在说什么?」殷琳脸色一沉,她当然明白何谓「殷坚的方法」,殷坚如果伤害了任何无辜的人,他的下场绝对不只是一顿责骂。
「妳知道吗?我甚至还试过,别和阿学认识,结果他的下场是让那两只女鬼吓疯,精神耗弱的住在疗养院里,最后疯的跳楼死了。我真的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着他惨死却什么也阻止不了!如果真有一人要下地狱,那我去!我不会让阿学的魂魄一直被困在那里永生永世的痛苦着!」
「小侄子,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大概吧!……妳就当我喝醉算了!」
「咦?小姑姑呢?我刚刚还听到她在说话!」何弼学擦着湿淋淋的头发,披着件浴袍便蹭到殷坚身边,捉过冰啤酒仰头灌下。
「阿学……你会不会……后悔认识我?」殷坚靠在他身上,沐浴乳的橘子香气很适合他。
「后悔?后悔没早点认识你算不算?」何弼学大大亮亮的眼睛盯着人直笑,跟着探了过去薄唇轻擦着殷坚有些冰冷的嘴,啤酒香气在两人舌间流转。
只罩了件浴袍的何弼学,随意的动了动,衣襟敞开一大半,可能是酒精作祟,又或者是刚冲完澡,双颊些微泛红,大眼睛圆圆亮亮,舔舔唇的盯着殷坚。
「我们认识多久了?」何弼学喝光了啤酒,帅气利落的将空罐扔进垃圾桶。
「三个月……」殷坚平静的回答,三个月,对他而言是个可怕的恶梦,过程总是那么美好,偏偏结局不是他所想要的。
「三个月?」何弼学儋的笑了两声,顺势将人拉进房间,在沙发上风险太大,万一摔下来怎么办?行动间他不忘「刚巧」踢翻了电话,倒是要看看哪个混蛋可以拨的进来。
只消一个吻,殷坚就能毫无预警的杀了何弼学,但当两人双唇相碰,彼此掠夺着彼此气息时,他如何下得了手?当你处心积虑的想用吻杀了他,他却单纯的在享受情人的拥吻,他如何下得了手?就算他的心从来都不曾跳动,但他还是个人,是人,就有情感,所以他只是响应着何弼学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