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那两个给我收敛点!」殷琳的一声暴喝自客厅里传来,这女人的耳朵实在尖得厉害。
殷坚动手解着红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道术上用的绳子一定得是红的?千万别傻兮兮的以为是浸过黑狗血,他这辈子还没见过几只……
「等等……」何弼学突然伸手拉住殷坚,有点不对劲。
殷坚停下手,无解的随他目光望去,就见到何弼学左大腿上的牛仔裤,从原本的一小点污渍,渐渐的渲染开,不过几秒的时间里,他整只左腿上染满血渍。
「阿学?」殷坚吓了一跳,何弼学握住他的手突然紧了一下,血色瞬间退去。
「会……痛……」何弼学咬着牙吐出了这几个字,跟着就开始打起颤、冒着冷汗,因为像左腿上那样的伤痕漫延开来,右腿、小腹、胸膛到背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煞时间染红整张床。
「坚哥……坚哥!……好痛!」何弼学扯紧殷坚的衣袖,不断的惨叫、呻吟,其余人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随着伤口的增多,颈子、脸颊,何弼学现在看起来只有一个惨字形容。
「小姑姑!」殷坚抱紧人急吼,太过剌激的痛楚已经让何弼学不能克制的发起颤来,体温又瞬间骤降,殷坚担心他两眼一翻,不是休克就是死了。
「快!快给他喝下。」殷琳端了碗符水进来,殷坚一把抢了过去张口灌下,对着嘴就喂,何弼学想反抗,可惜身体太痛使不上力气,喝符水实在好恶心。
强硬的要何弼学将符水咽下,那人缩在床上发抖,有一瞬间,不知是眼花还是什么,总觉得房间好象膨胀了一下又立刻回复原状,何弼学的呼吸平顺许多,只是消耗太多气力,一时半刻间爬不起来。
「小芸。」殷琳低唤一声。
「还在,她走不了。」狐仙小芸柔柔的回答,双目盯着客厅的角落,虽然肉眼看不见什么,但连张正杰那些平常人都感到有点不对,死都不敢靠近。
「学长……他不要紧?」丛云很关心的问着,张正杰他们是看多了自然不怕,连她都能如此镇定,果然不愧是跟他们一国的,制作小组里的女人都不可小看。
「阿学,还会痛?」殷坚轻声的问着,何弼学摇摇头,虽然疼痛已经停止了,可是刚刚的记忆还留在脑子里,骨子里仍有股酸酸的错觉。
「小侄子,要确定他身上的伤口都消失了,如果还有,再烧一张符纸给他吃。」殷琳很严肃的指示,殷坚点点头,半扶半抱的将人拽进浴室里。
「衣服不能要了,等一下拿去火化,如果还不舒服要讲。」殷坚协助何弼学脱下上衣,一般人要失了这么多血,九成九已经死了。热水冲了冲,血迹冲掉后,何弼学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受伤的不是你,她上身后你自然会有她的经历,不过真正受到伤害的不是你。」殷坚一边解释,一边替他冲着热水,何弼学觉得很不自在,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不过,洗澡时有人盯着看还是很诡异。
「干嘛啊你?」见到何弼学一直闪闪躲躲,殷坚低喝一声。
「一般正常人都是自己洗澡吧?滚出去啦!」
「你是白痴啊?我是在看你身上还有没有伤而已!还是你要叫姑姑进来?」
「那你就直接把符纸给我吃算了!」
「你是羊啊?没事吃纸干嘛?符纸是随便吃的吗?」
浴室里头那两人是一直在那里大小声,浴室外头则是丛云很好奇的频频探头张望,她是不太了解道术啦!但老觉得跟电影里演的很不一样。
「嗯,不用太大惊小怪!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张正杰拍了拍丛云肩膀,也不知是想安慰她,还是趁机吃吃小豆腐。
「小芸,你能让她现形吗?我有话问她。」殷琳疑问,狐仙小芸摇摇头。
「我不能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小芸很同情的望着那个角落,殷琳可以想象那个女学生死得有多惨,不愿意见人也是情有可原。
「再召一次?」张正杰提议,这回是殷琳摇摇头。
「就算我还够法力,你家的何同学也撑不住,再来一次他会死掉。」殷琳叹口气,转头和小芸嘀嘀咕咕,要她放了那个女学生的亡魂,今天到此结束,明天再来想办法。
***
原本闹哄哄的屋子,人走光后又冷清了许多,殷坚收拾着东西,而何弼学则擦着湿淋淋的头发窝在沙发上。
「还会不舒服?」殷坚看了看他的气色仍不太好,坐到一旁关心的问着。
「心里不舒服……」何弼学闷闷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