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源潭作揖道:“晚辈久仰柳使威名,不知何日有幸能亲见柳使尊容?”
“好说,好说。”
姜瑜敷衍回礼。
要介绍第三位黄脸书生时,姜瑜敏锐察觉到穆沉香轻微蹙眉。
“这位……”
他话未开口,黄脸书生主动迈前越过穆沉香的位置作揖道:“在下西山郡人,姓儒名龙,幸蒙郑师不弃,赐字兼行。”
姜瑜的余光始终在关注着穆沉香:他的脸色在儒龙插话越位那一刻变得极为阴沉,而在儒龙报字时又转换出稍许不甘,最后变换归于平静。
“啊,久仰,久仰。”
姜瑜作揖客套回去,敷衍态势十足。
穆沉香瞬间扬笑道:“兼行是我们这儿唯一得字的人,他的品行是不用说的。”
儒龙眼神变幻一阵,然后不动声色的退步谦虚道:“折煞了!儒龙不过侥幸耳,谁人不知,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郑师一定会给你赐字的。”
穆沉香顿时如鲠在喉,干笑一阵又侧目注意姜瑜反应道:“都过去了……”
苏桔和顾潭源也连声附和:“是啊,都过去了。”
姜瑜对此很感兴趣,但他不可能在这众目睽睽下询问,于是他玩味笑道:“不是要上课了吗?”
儒龙一拍脑袋:“是极!”
见姜瑜开口解围,穆沉香不由得递向感激的目光:“是啊,我们快走吧。”
石卵小路上,对于自己明明是初来乍到的新生,却莫名其妙成了焦点拉拢对象这件事。
思前想后,姜瑜只能归功于他那位便宜堂兄。
“呼……那位便宜堂兄可不会帮我作弊,眼下要紧的是怎么能糊弄过去这桩考试。”
在路上姜瑜已经了解大米师测验的风格——一个一个的问,谁都别想跑。
三个问题,难度不定,对二错一方为合格。
若是对一错二,尚有补救的机会;如果全错直接记小过,不会讲任何情面。
五人来到学室时,发现靠后的座位已被全占,只剩前侧还余几个座位。
除姜瑜外,其余四人马上落座捧书默诵。
而姜瑜则是杵在原地堂而皇之的看着满座学子。
要知道这儿是有女生的,如此嚣张失礼行径自然有人不满。
“喂!”
刚有人起身准备指责,就遭姜瑜轻声驳斥:“我哥是柳使。”
本是朗朗书声的学室瞬间寂静到针落可闻。
原来学院里传的要来清华书院就读的柳使堂弟就是他?
那位准备仗义执言的男人神色变换一阵竟硬生的改口道:“我这个位置靠窗透光,学子要不要来坐晒晒太阳?”
“多谢,你叫什么名字?我会和我哥说说你。”
姜瑜毫不客气,待他声落,那位男人瞬间激动的面红耳赤,他声音磕绊:“家父御史台大夫厉谏;我叫厉亥,属猪……”
姜瑜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圈,将众人流露出的羡慕尽收眼底,他由衷道:“厉害。”
“柳使既然有如此威望,为何皇帝行事还处处掣肘呢?”
搞不懂。
等姜瑜坐好没多久,一位宛如江南画卷中走出的青衫女子端庄迈入教室。
“好像我当初的语文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