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气氛像一双无形的手,压得人喘不过气。
坐在其中,画棠像是被传染了沮丧,侧目偷偷瞥了一眼周余,心下不安更甚。
万一是她那天晚上动作太粗鲁,拖人回酒店的时候,磕磕绊绊到了脑袋,把人给撞出了毛病,那她岂不是好心做了坏事儿,害了周余。
许是察觉到画棠的紧张,周余悄悄探出手,轻轻地挠了一下她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如轻柔的羽毛般,将画棠心底的焦虑一扫而空。
她侧过脸,只见周余凑头到她耳边,小声说道:“老婆不怕。”
说话的人眼神肯定,带着几分哄孩子的鼓励。
直到这时,画棠才隐约意识到,周余的病症似乎有些奇怪。
这人除了叫她老婆时像个小孩,其他时候都表现得很正常,甚至比一般人还沉稳镇静。
画棠蓦地陷入了沉思,她现在好像也有些分不清,撒娇和冷静,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周余。
她们来得早,没等多久就见到了医生。
知道是给自己看病,周余明显有些抗拒就医,这会儿整个人缩在画棠身边,任医生如何问话都不应答。
画棠拿她没法,只好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一告知医生。
医生了然,草草在病历本写下几句,便大致有了判断。
“根据病人的情况,初步怀疑是妄想症。”
“妄想症?”
“钟情妄想症。”医生怕她不理解,又解释道,“多是患者对其他人产生情愫,求而不得或是受到外界刺激压迫等,进而引发为妄想症,常见表现为把爱慕对像当做自己的爱人。”
“爱慕对像?”画棠瞪大了眼,赶紧摇头道,“医生,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她之前都不认识啊。”
“你确定她之前不认识你?”
画棠一怔,想起周余可以准确说出她曾经就读的学校,刚到嘴边的否定又咽了回去。
医生看出她的迟疑,好心安抚道:“你也别太担心,积极配合治疗很快就能恢复。”
画棠心里乱得厉害,安慰的话一句也没听清,只答应地点点头。
“不过病人刚发病,这段时间你们亲人朋友尽量顺着她,不要再受刺激。”
“如果我提分手,算是刺激吗?”
半小时后,画棠提着医生开的几盒药,站在医院门口,脸上写满了无助。
她抬头瞅瞅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周余,又回想起医生刚说的话,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无缘无故摊上了这么个大-麻烦。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就把周余当成普通的合租室友。
反正这室友除了太粘人,几乎没有缺点,盘靓条顺还能打,她横竖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