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一手扶着树干,指尖不经意掐入树皮,木屑零落。
他抿着嘴唇,眼睁睁看着夫子大发神威,杀伐四方。眼睁睁看着那黑夜里如是醒目的光头,金辉万丈,将钵盂幻做倒罩的巨峦,生生把夫子,连带半个村子压得陷入地下三丈!
他眼睁睁,看着夫子披血癫狂,仗剑怒嚎。
他眼睁睁,看着分明陷入狂暴的夫子,正将和尚压着暴打,那一枝逆空宛如流星的箭,别样绚烂!
夫子化成血虹,不知遁去何处。
围攻未死之辈,哪怕重伤,这时只要尚有余力,无不朝着夫子遁去方向追赶,当先岂不正是那一钵抹平半个山村的和尚。
柳毅右手早已把树干捏碎,深深插入其中。
但他紧紧抿着嘴唇,等待着、等待着。。。
直到某个熟悉的壮硕身影,默默离开了那栋同样熟悉的土屋。
直到就连在地面屠戮村民的三流高手,都走了七七八八。
直到远空又传来震荡,直到眼角早已捕捉,常磐家后院那目眦尽裂少年,已经被两名黑衣人逼的岌岌可危。
他才从那一目尽览全村的高大榆树上扑下,仿若大鹰,破空朝着目标地跃去!
夜凉如水,就连血腥气都被压抑住不少。
分明被流风带走许多的腥臭,终归由于源头好似地狱,呛人鼻息。
月朦胧,星黯淡。
在那凉风呼啸的夜,一片白云,带着血幕落下!
。。。
杀人有多简单,杀人其实可以很简单。
柳毅从未杀过人,野兽到是屠戮了不少。
但夫子自小教导,对于血腥白骨异常的熟悉。
当他凌空带着呼啸落下,根本在那黑衣人始料未及之际,一爪贯顶!
“啪”的一声!
直似西瓜炸开,红白四溅,甚至零星血沫沾染上睫毛。
柳毅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在绝望的常磐转忧惊喜前,他复又和另一人交上了手!
啪!啪!啪!啪!啪!
拳掌交击,皮血飞溅!
黑衣人显然极富搏杀经验,方才若不是借着敛息之势,成功偷袭!
纵然柳毅身手明显在两人之上,怕是也要陷入围攻苦战!
蹬蹬蹬!
两人乍合即分,柳毅不过缓了缓颓势,身子稍晃。那黑衣人直接倒走七步,反掌劈中身后石磨,这才止住退势!
轰隆!
沉重的磨台晃悠,直接倒在地上!
黑衣人胸中郁结,一口浊气憋住,刚想发出求助信号,眼前稚嫩少年人,竟然再次扑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