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遇上心狠手辣,类似柳毅这样瞪眼杀人,杂役们早有一套应对手段,便是立即做磕头虫。
柳毅蹙眉看着近半仍是无甚反应,如同行尸走肉的仆役。
其中除了聊聊两三个,的确被不干净的东西付了身,多半明明很正常。
他只是心底冷哼,随即朝着五十来个磕头求饶的人道:
“我这不禁声!”
只是一句话,底下立刻响起了隐约的呜咽,这倒不是他暗示什么,实在无瑕嘱咐,宗内大半弟子长老喜欢清静,若不直言,这些杂役怕要一直装哑巴。
柳毅铁石心肠,又非真个绝情绝义。
他蹙眉摇头,喝止了那些杂役的啼哭。尤其这些人大半女性,其中最年幼的还不如他大,让人颇动恻隐之心。
“你,去把那些家伙,领到杂役堂去,我这里不养尸体。你们几个,将广场清理一下,其他人,且散了吧。”
随意点了几人,看着还算年轻力壮,留下的“老弱病残”很让人头痛。
未曾放手大杀,虽然把那些人退回去,基本宣判了他们的死刑。
只看那六十几人中倒有不少面露幸色,显然把这当成一种解脱。
柳毅本不是什么圣人,也没心情感伤。
嘱咐剩下那些收拾铺盖,搬到主殿附近。
也不理那些人满眼的绝望,只把精神扩散,化成刀意,绞杀着肉眼看不见的无尽鬼魅。
半饷,终究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些恶鬼有些伏在檐角,有些躲在树梢,杀之不尽。
碎空刀诀再怎么擅长杀伐,一颗刀心配合刀种,能守住十丈不失便算不错。
其实这些恶鬼对他这种修士,基本无害。
就算有些成就的武者,其实也可不惧,只要不遇上其中特别厉害的。
柳毅头痛,只为杂役不都是修行有成的武者,还有普通人,有懂点功夫的门外汉。
他又唤来余下数十人里修为最高的一个年轻女子,令得持己铭牌去器物殿取些辟邪凝神的小法器。
那些东西,固然对他无用,分发给下人,总抵些用尝。
游魂野鬼罢了,还要借助专门法器?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柳毅顾不得这些,他实在无人可用,总不能让这些杂役都疯了,傻了。
也是少年不知杂役命贱,法器物贵。
那名面有菜色的女子,听着柳毅报出一些琐物,先是一愣,随即大为震动。
终归是神宗的杂役,多少对于修行有些常识。
那些对柳毅这样的“大修行者”根本无用的道具,显然不是自取。
感动还不如震惊来的强烈,那女子只觉浑浑噩噩,贴着少年赐下的神行符,就被赶了出去。
柳毅自然不清楚他那块代表身份的铭牌,究竟有多少分量。寻常连外门弟子,不是亲信都摸不到,别说杂役。
不提那女人满脸稀里哗啦,柳毅根本没心情做什么救世主,这时只想找到阙月,或者无瑕,问个清楚。
麻烦比他想象更大,一殿之主,没有属下肯定不行。
这种鬼地方,谁愿意来?
若他自己一个,当然随便找个山头窝着修行便是!
可他想着首席弟子的身份,想着无瑕最后那句话,想着初时连杂役都敢漠视自己的眼神,顿时生出股子邪火!
邪火和欲*火交织,破邪短刀在轻吟,无尽的刀意糅合在吞吐不定的精神力中,复将周围鬼魅横扫一空。
凯旋而归的刀意正待收拢,丝丝缕缕的精神念头上忽而生出股吸力,将那些被斩死鬼魅残留下能量吞噬的一干二净!
鬼魅,从本质来看,依旧是精神体。
越强大的鬼物,精神越是纯粹。
这些满殿都是的孤魂野鬼,当然不是什么高级货色,吓吓怂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