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明一边要跟古槐对话,一边又想给张天昊送上一记重击,从而少一个对手。一时疏忽,没来得及躲闪掉胡一秋的一剑,让胡一秋的宝剑刺穿了左肩。为了报复,在胡一秋从他身体抽出宝剑的那一刹那,给了胡一秋一掌,将胡一秋送出两丈之外,胡一秋站起来时,口角挂着少些血丝。
秦芳见两条血流哗哗地从秦浩明左肩的前后流下,再也忍耐不住藏匿在内心深处的情意,跑到秦浩明身边,将单膝跪地的秦浩明搀扶着坐了下来,小声说道:“阿爹,要不为了我跟妈妈,你就降了吧!”
秦浩明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人会叫他“阿爹”,一时激动,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一双了无生气的眼睛饱含着泪水,死死地盯住秦芳的脸颊看了又看,好像永远都看不够,很不自信地说道:“你怎么叫我阿爹了,孩子!”
秦芳泪水滴下,微笑道:“白天宇伯伯说,我父亲是外公的徒弟,叫秦浩明,为了我妈妈而陷害于他,害的他成了武林头号公敌。”
秦浩明苦苦笑了笑,咳嗽两声,小声道:“他白天宇没有为难你们吧?”
秦芳答道:“白伯伯跟妈妈结拜成了兄妹,跟外公一起照看着我们,没事就请我喝他自酿的桃花酒,可好喝了。妈妈还在白伯伯的资助下,开了一家酒楼,生意很是红火。”
秦浩明微笑道:“好,白天宇不愧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没羞辱他那把好剑。”
秦芳道:“阿爹,你跟我回去吧。外公说,只要你愿意回头,看在妈妈的份上,往日的是非对错可以一笔勾销的。”
秦浩明苦苦一笑,道:“孩子,爹爹回不了头了!当年绝情谷一战,好多人都睁着双眼,死不瞑目,日日瞧望着我。”
秦芳掏出手巾,帮秦浩明擦抹掉嘴角边的血水,说道:“阿爹,你能回头的。白伯伯说,当年之所以有那么多人追杀他,全是由于一个虚名,那些人都想踩着他的尸身扬名立万,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武林正义。因为很多人心里清楚,白伯伯他不可能去加害晦明禅师与春山道人的,一无冤仇,二无利益往来,白伯伯害死他们两人,有百害而无一利。”
柳一金走了过来,道:“秦浩明,你师傅江澄清事后查验过晦明禅师的尸体,你打的那一掌不足以让他致命,是事先有人给他下过毒,毒发身亡,你也是被人嫁祸的。那春山道人被江玉郎所败,都是事先被人下过毒,不是凭你俩的武功修为,根本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
古槐道:“秦浩明,屠龙会害你一生,你还想为他们卖命,是你蠢到了家,还是他们暗中给了你莫大的好处?”
秦芳道:“古爷爷,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也不想想,我爹爹都成这样了,屠龙会能给什么好处。”
颜落霞扶着胡一秋走了过来,道:“秦浩明,我丈夫刺了你一剑,你也还了他一掌,恩怨就此两清,你要走要留,请自便。”
张天昊接话道:“嫂子,你这说的什么,那有什么‘恩怨两清’之说。要么降了,从此做个好人;要么死了,不再害人。”
江氏三雄搀扶着走了来,江郎峰说道:“秦浩明,我们兄弟可以不杀你,但若别人动手杀你,我们不仅不会阻止,还会拍手叫好。”
秦浩明被人逼迫如此,虽有一百个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站都站不稳了,那还有跟人打斗的能力,口中溢出污血。但身为男子汉,连死都毫无所惧,怎会受人胁迫而降,简直痴人说梦。
秦芳见秦浩明一身傲骨,很是高兴,劝慰道:“阿爹,要不我陪着你一起降了吧,妈妈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秦浩明看了女儿秦芳一眼,朝柳一金说道:“五柳叔,我秦浩明一身武功乃家师所受,你们无权轻言废去。”
柳一金知道秦浩明从小性子倔强,受如此逼迫,若不是碍于女儿的心意,定不会降。假若事事对他硬来,只会适得其反,便也退上一步,道:“若你真心投降,武功一事,等你伤好了后再说。”
“多谢各位前辈!”
秦芳朝着所有的长者一个鞠躬,将秦浩明从地上搀扶起来,道:“阿爹,我扶你到茶棚下歇一会儿,处理一下伤口先。”
秦浩明得知妻子始终如一地想念着自己,又有个女儿长大成人,内心宽慰,骨头软了下来,在女儿的搀扶下,朝着茶棚走去。
萧若云见秦浩明已降,过往恩怨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好心地掏出金仓药,递给秦芳,悄悄地找来店家,点上饭菜,坐等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