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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第1页）

如果说小猪妈妈的死，润石是无可奈何的话，那小猪的被打成残疾，让润石对母亲真正地恨之入骨了。　　　　他为了保住小猪，自己宁可放弃大好前途而去锒铛入狱，只希望小猪在外面自由的世界里好好生活，懂得并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看在自己的面上，放过母亲。　　　　可忽啦啦似大厦倾……人生的疾风骤雨阴魂不散，就是不放过小猪，在狱里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润石被震的眼前发黑，好几天没吃饭。　　　　好不容易出狱以后，他在学校门口等着小猪，想看看她。　　　那天的风萧瑟寒凉，他终于看见了在风里有些瑟缩的她，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也在霎那间寒冻成冰。　　　　那个时候的小猪，让人不忍再看一眼。她长高了一些，不再胖乎乎的了，穿着肥大校服的身体可以说是瘦骨伶仃，纤细的身弱不禁风，苍白的小脸上只剩下一对黑黑的大眼睛，这双眼睛充满了凄凉和漠然，谁也不看，盯着地面，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书包，好像抓着她在世界上仅余的唯一。　　　　她不再有朝气与活力，整个人仿佛行尸走肉，看起来和学校里那种活力四射的气氛格格不入，她完完全全龟缩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和外界全然断绝了一切联系，好像是从某个白垩纪的古墓爬出来的什么东西。　　　　心理学家说，人类为了保护自己，所以当感到极致的痛苦时，会自然地停止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小猪现在就是这样吗？那是怎么样的痛苦？她才14岁！　　　　他入狱以前那个活活泼泼，叽叽喳喳，眉眼清朗，天天眉开眼笑就知道吃好东西的胖乎乎的孩去那里了？　　　　死了吗？　　　　现在的这个行尸走肉是什么？　　　　润石不愿在外人面前流泪，强自忍着，内心却霎时泪水铺天盖地地滂沱而下。　　　　那一瞬间，润石仿佛看穿了小猪这没有鲜花掌声，只有被残酷吞噬幸福的人生。　　　　十几年的残酷人生磨练早已让他变成了一个对世界冷冰冰的人了，然而那冰封如铁的心依旧会被小猪这个惨不忍睹的样一下就击穿了他心理坚强的防御，触及到他灵魂最最脆弱的部分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地走着，也听到了围绕在自己身边那些学校女孩满口对她的不屑之词，还有人说自己和她在一个学校都觉得丢人，说出去都被人笑话，讥笑自己会不会沾染上她身上的下贱之气。这种彻骨的孤独伴随了小猪的余生。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猪孱弱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那种心里的痛楚如火如焚，至今想来，犹觉心痛的无法忍受。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小猪的，仿佛他爱上她是顺理成章的不能再顺理成章了，理所当然的不能再理所当然了，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自然。　　　　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在这个见到她非人非鬼的时刻。　　　　以前她是一个需要他伺候、保护、照顾的小屁孩，出狱以后重新的她已经不是孩了，而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少女了，他在那时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她，虽然在北京的时候看见那款价值不菲的红木手镯，就想到了她白皙的手腕，就好像薛宝钗戴上那串麝香手链一定会很漂亮一样，他毫不迟疑地买了下来，谁知道竟然被退回了，他一直珍藏着，留着某天抓着这个不听话的小猪，亲手为她戴上去。　　　　一直到他在古玩店看到那个标价13万的檀木盒，看到里面那一件件精致无比的袖珍家具，一下就打动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买下来，送给她，然后两个人以后的家就照着这个样来布置。　　　当润石惊觉到自己的这个想法以后都楞傻了，原来自己念慈念慈的是那个从小青梅竹马的小东西，想共度一生的唯一的那个人竟然是她。　　　　问题是，怎么会是她呢？就是有一万种可能也不可能是她啊！　　　　这个问题，润石至今都没想明白，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爱情专家，更不擅长玩爱情游戏。于是他冥思苦想了好几天，上课和训练的时候频频走神，被教官揪着耳朵罚了很多仰卧起坐和俯卧撑。　　　　但是就是他做仰卧起坐和俯卧撑的时候也经常停下动作，继续冥思苦想，把教官气的半死以后，他仍然没想明白。　　　　于是他知道自己这辈大概想不明白了，就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认可了这个荒诞不经的事实。————那就是，他想和小猪过家家，生几个胖乎乎的小宝宝，然后互相你轻轻打我一巴掌，我悄悄踹你一脚地一起慢慢变老，执之手，与偕老。　　　　爱不分长短，只问深浅。它能让一个人为之沉醉，为之痴狂，也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地付出生命的代价。　　　　涨潮了，一**袭来的海水漫过游客的脚，让他们惊讶地又笑又跳。润石闭着眼睛，坐在矮矮的堤坝上，伸着长长的腿，将后背倚在海边修建的石头墙上，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恨不能把自己的这双手剁了下来。　　　　以前润石爸爸屡屡脾气上来，把润石揍的体无完肤以后，再让润石跪在地上，把双手放在凳上，他拿着藤条什么的发疯一样抽，润石一声不吭，最后手都被抽的没了知觉，不疼了，什么感觉也没了，润石还担心自己的手废了，现在想来，这双手真的废了倒是好事一桩，起码不会出手乱打人了。　　他这些年一直极力克制自己，也找过心理医生，可在他爸爸的毒打下养成的暴戾脾气仍然不能根除，他为此头疼不已。　　　　刚才他一走出房门，就立即后悔了，一直到现在，他越来越后悔，恨不能找个人来暴打自己一顿，好减轻自己的内疚。　　　　他想回去，看看小猪怎么样了，怕她哭坏了眼睛，怕她恨自己，想回去对她说“对不起”，可就是低不下头来。　　　　一向是高傲的昂头向天的人，一下让他俯首称臣，还真有些难度。　　　　润石又开始想不明白了，明明是自己母亲被当成妓女一样，被小猪辱骂到了极致，为什么现在内疚的反而是自己？　　　　他宁愿回去道歉也不想解释自己对母亲的感情。对秀莲，他也说不清楚，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爱了，更多的是恨吧，又不能彻底恨起来。　　　　虽然非常恨她，可听见小猪将她骂的不堪入耳，他仍然一下冲动了起来，不由分说就动手了，想到这里，润石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去美国以后，很可能再也见不到母亲了。母一场，令人唏嘘。　　　　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继续和母亲来什么天伦之乐，他和小猪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有时候，人与人的缘分就是如此短暂，相聚得太突然，相离得也太无情。　　　　就跟体育比赛一样，没有人相信眼泪，要么输或者赢。他必须赢。他得回去。　　　　润石对着太阳笑了一下，俊朗的脸美的让人炫目，在海边的几个一直盯着他看的女孩顿时不会呼吸了。　　　　润石看着大海，咬牙发誓，我杨润石以后再动小猪一指头，就死无葬身之地！　　　　他在以后的岁月里真正做到了这一点，可仍然死无葬身之地，一个身高195，体重83公斤的魁梧雄壮的身手异常矫健的大名鼎鼎的国际刑警被炸的粉末都没剩下。　　　　造化弄人。　　　　小猪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炸的粉身碎骨，却一滴泪水都没掉。　　　　这场爆炸是小猪和擎诺一起设计的，小猪为了女儿之死，擎诺为了他的仕途在作秀，小猪知道他会死，因为他是英雄，他会为了广大无辜人的生命去牺牲自己这条命。擎诺却以为他会只去做做样，有了危险会第一个撤退，呵呵，擎诺错误地估计了润石的职业道德感与他的心灰意冷，所以，润石就在擎诺眼皮底下被炸的血肉横飞。　　　　擎诺日日夜夜坐在润石的墓碑前，用头把白色的墓碑撞的血迹斑斑，可，一切都已是定局。　　　　人，死了就是死了。

第89章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

小猪在润石死后接到了润石生前的遗嘱，他把遗产和房什么的全部留给了小猪，还有一封信，里面不再有矜持，不再有欲说还休，不再有骄傲，有的只是这些年早就应该来的低头，认错，忏悔，还有对女儿的死的解释。　　　　最震撼的是最后一句，他知道这个套是小猪和擎诺设计的，他什么都知道，是啊，耳目与眼线遍布全球的世界国际刑警的高官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赴死了。　　　　因为……　　　　当天晚上，小猪割脉自杀，未遂。润石回去了，买的拿着药和饭菜，进屋以后，看着满地的狼藉，黯然与失落不经意间就爬上了他的眉眼。　　　　他绕过破碎的东西，把饭菜放在太过坚硬而被保存下来的饭桌上，拿了筷和饭碗，把饭菜倒出来，淡淡地说：过来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我砸了半天，早饥肠辘辘了。不客气，大块朵颐ING。　　　　他一直低头吃饭，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身上有伤，不能坐，站着吃饭。我对这事也习惯了，以前的日也经常这样。　　　　只是以前年纪小，从来没有象这样心里疼过。　　　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倾耳无希声，在目皓已洁。　　　　除了空白和寒风，一无所有。　　　　润石看看小猪红肿的眼睛，肿胀的脸颊，很想把她揽在怀里，抚慰他，然而最终却只是剥了几只螃蟹肉放在她的碗里，命令道：“吃了。”　　　　他知道，不能惯着她，以后想共同生活，有些问题必须解决。恩威并重。不能她对母亲污言秽语之后，打了她再哄着她，那样效果等于0。　　　　他可以为了她以后远离母亲，心里必然是不忍的，却听不得她将母亲形容成一个烂货。　　　　只有是活人，都不能允许。　　　　母亲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神圣的，不容他人玷污的。　　　　例如国骂有一句是“我X你妈！”这是最大的侮辱，却从来没人说“我X你爸的！”这说明什么？X别人爸爸没事！——————纪达调侃，开玩笑。　　　　虽然秀莲在润石心里已经没什么地位了，可爱，仍然是有的吧。　　　　他做不到听着小猪骂他母亲是贱货而无动于衷，继续看报纸喝茶。　　　　我看看螃蟹肉，愣了片刻，凄苦地笑笑，低头不语。我知道他最喜欢吃螃蟹。以前每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都不让我自己动手，怕我被螃蟹的硬壳扎了手，他命令我老实呆着，他给我剥肉吃。　　　　而他，总是等我吃完以后，捡捡我没咬干净的螃蟹腿嚼嚼，舔舔我没舔干净的螃蟹皮内壳。　　　　他有轻微的洁癖，别人咬过的东西他打死都不碰，只是对我和擎诺，他这个洁癖就自动消失了。　　　　我吃了螃蟹肉，和着隐隐的泪水。　　　　吃完后，他洗刷了碗筷，收拾了满屋的狼藉，扫干净地板，打开了太阳能淋浴器，洗了澡。　　　　他把全部的螃蟹都给我剥了，他一个都没吃，我知道螃蟹是他的至爱。　　　　我也去洗澡。洗澡出来，看到他已经把我换下来的衣服，包括内裤和袜都洗干净了，晒出去了……问题来了，我不知道我的换洗衣服被他放在那里了，我浑身赤溜溜地蒸腾着水汽尴尬地站在地板上，头发往地板上滴水。　　　　附一句，这房的房东真流年不利，遇到了我。　　　　他看着赤条条的我，忽然笑了，眼神里亦带着从未有过的柔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静静地看着我，目光再未离开过。　　　　他找了件他的大体恤，包裹了我，然后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他把我放在了床上，给我上药。温柔体贴，生怕弄疼了我。　　　　上药以后，他仍然紧紧搂着我，我偎依在他怀里，贪恋他结实的身体和身上清爽的味道。　　　　他将手放在我的头发上，轻柔地抚摸着，我低声说：“你走以后，能不能再陪我几天……”　　　　他凝了一下，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等了一会他果决地说：“我们一起走！”　他凝了一下，有种心被掏空的感觉，等了一会他果决地说：“我们一起走！”　　“我们间，有一个人……我们始终不能靠在一起，好像2只刺猬，互相偎依着取暖，却总是被对方的刺扎的遍体鳞伤。”我哽咽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做了你不能容忍的事。我伤了你的心。”　　他没说话，很久以后才问：“你想以后的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吗？”　　我沉默了，泪水滴在他身上，眼泪濡湿了他的肌肤。　　我想又怎么样？我是对爱情存有幻想，可我知道必须把跟现实分的很清楚的。“我知道你难。”我低声说。　　他一把把我翻了起来，对我说：“看着我的眼睛！”　　我抽泣了一下，看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墨黑墨黑。　　我没有躲避他的眼睛，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挺直胸膛，越是惨败的时候，越要挺直胸膛　。我知道我输给了秀莲，呵呵，那又怎么样？　　只要我能放下，我就不会输。　放下，谈何容易？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掷地有声地说：“小猪你听着，有些问题我们必须解决掉。我刚才想清楚了，我不可能鱼与熊掌兼得！我从来就不是那种好运气的人。我决定————”他深深地吸口气，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但却带着莫名的忧伤痛苦。“放弃我妈！你的4条我全部答应！”　　　　我惊骇无比地望着这个一向动手比动口还快的男人，生平第一次哑巴了。　　　　只是我可以清晰地看到浮现在他眼睛里的不舍和薄泪。　　　　他顿了一下，平静地说：“我杨润石用自己的性命对一切神灵发誓，我再打你一下，就斩断自己的右手！”　　　　我屏住呼吸，注视著眼前的这个美丽绝伦却心寒如冰的男人。　　　　“我有一个条件，我为你放弃了我母亲，你也不能再侮辱她，以后我们不要再提起她了。”他认真地看着我。　　　　“好，我再也不提了。”我缓缓地说：“杨润石，我怎么舍得你为难？”　　　　以后你再也不会为难了……　　　　行！一言为定！他干脆地说。“我们下午出去买一些东西，明天一起去北京，我已经在网上预定了机票，你身上有伤，不能长时间坐动车组。晚上我们去看看我爸爸，那天是我的错。最近我一直很后悔那天的举动，只是没脸回去道歉。我晚上就回去跟我爸爸赔罪，很快就走了，以后不知道那年那月才再能见到。我爸爸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够可怜。”　　　　“嗯。”　　　　他不容分说地压了上来，强烈的阳刚气息，几乎令人晕眩的激情，如野兽般的吻，我麻木地被动回应着。　　　　毕生只祈求，花前不再泪沾衣，一任梅花作雪飞，望着他的笑容伴青衫飞扬。　　　　我希望看到，清爽的秋风，是怎样掠过他如飞鸿的身姿；　　　　我希望看到，寒冬的飞花，是否会依恋地落在他的手心。　　　　润石，隔岸相望，对岸的桃花一定很美吧。下午他带着我逛街，买了很多东西，准备明天去北京用的，也顺便把我砸碎的东西全部买了回去赔给房东。　　他牵着我的小猪蹄，在商场转来转去。　　　　我想买露肩裙。　　　　不行！　　　　我想买超短裙。　　　　不行！　　　　我想买比基尼。　　　　不行！　　　　我嘟起了粉红色的樱桃小嘴。　　他看好了一件白色蕾丝的公主裙，夏奈尔品牌，标价2998，问我：喜欢吗？　　　　我摇头说：不跟潮流，又没露肩膀又不露后背。枉费我的肩膀和后背长那么漂亮……　　你给我闭嘴！　　我又嘟起了樱桃小嘴。　　　　他交待了我的尺寸，服务小姐急忙从架上挑。　　　　从库里拿！我不要别人碰过的！润石命令。　　可是……服务小姐说：架上的也是新的啊　　　是被别人试穿过吧？润石轻哼一声，给你2分钟去库里拿。多拿几件。现在开始计时。　　　　服务小姐一溜烟跑库里去了。　　我忍着笑，听他教训：除非没拆封的商品，否则一律要没动过的，鬼知道什么人试穿过。　　　　那么男人呢？我笑吟吟，调皮地问他。　　　　男人也要原装的，不要二手货。以后如果我有了女儿，她敢给我找个二手男人，我打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