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抚上少女柔软的发丝,淡声保证道:“你可以跟我说说,无论是什么,我都替你解决。”
白梨睫毛颤着,她其实也没完全喝醉,却没想过方野今天会来问这些。
她开始思考自己在哪里露出了端倪,无果后,又开始思考该别的。
这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方野讲才好。
她要说一切都是始于一个无端的梦境,然而梦里的胡女士变成了杀人犯,将她烧死了吗?
这事还没发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地点,该怎么解决?
方野看着逼着眼睛睫毛仍然在颤抖的少女,眼底的郁色很浓。
他不催,给少女足够考虑的时间。
室外月朗星稀,室内沉默安静。
好半天,少女才将头抬起来,轻声道:“我跟你说,你别笑我。”
方野无声的点头,“嗯,不笑你。”
白梨看向窗外,缓慢地说:“嗯,我最近做了很多个梦,梦到了连贯性的未来,最近又频繁梦到有人杀了我,我死了,很真实很真实的梦,却没有办法知道时间地点,我还梦到了我死后,你很难过,所以……我有点分不清梦境是不是会发生,我害怕了。”
她虽然眉眼都是笑,却不像是在说假话。
方野蹙了蹙眉,心脏因为那句“我死了”,开始泛起疼痛。
他压抑地闭上眼睛,开始思索着这话里的可能性。
白梨也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真的没有把这事当成个故事听。
她承认,自己有些被这样的信任感动。
坐起身子,又用双手抚上他的眉眼,笑着问:“而且是被火烧死的,据书上说,火焚是世界上已知最疼痛的死法了,如果我死了,你会很难过很难过吗?你会……”
少女清透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男人忽然睁开了双眼,眼底压抑着一股很深的戾气,浓浓的绝望感根本潜藏不住。
白梨被吓到。
这神色太像寺庙后院里,他痛苦的模样。
她震惊地收回了手。
下一刻又被握住。
男人的下巴抵在她肩侧,举动和言语都带着微微的慌乱,嘶哑的嗓音很轻:“别怕,不会的。”
这话不知道在安慰谁。
白梨怔了怔,随即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我不怕,你……也别怕。”
男人没言语,手收的更紧,他不太敢想象。
荒芜的夜晚,就这么一盏灯光,亮是真亮,熄灭了就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