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便自顾自地轻声对她说:“这个暑假我跟你叔叔需要外出处理点事情,你在家帮忙看看家,你继兄要回来,别乱跑,替他开门,平时多照顾一下他,毕竟是住在人家家里,懂点事。”
空气有一阵短暂的沉默。
白梨捏紧手机,身处在昏暗的楼道里,竟觉得外面的光线刺眼,心里也有一种木木的感觉。
她垂下眼睫,心里升起一抹恐慌。
“如果我不愿意呢?”
这口气是疑问,更是祈求。
她的妈妈自从加入这个有钱的家庭后,好像再也没有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一如既往地,白妈妈牵起她的手,从包里拿出一千块钱现金,像打发小狗一样,塞进她的手里,“要听话,我是三婚,每天都要讨好继子继女,我比你不容易多了。”
白梨听见这话,手都僵了一下。
顿感荒谬外,只觉得苦涩。
其实早该习惯的,因为这地方早就不是她的家了,她只是寄人篱下。
拿上了钱,白梨深深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透过那双长了细纹的眼睛,她看见了一个精致而虚伪的灵魂。
转身,她深吸了一口气,嘲讽又平静说道:“那祝你们一家在法国玩的开心,我就安静当一只会看门的狗,这就是你想要的听话对吧,需要我再叫两声吗?汪?”
如此偏激的话,能刺痛一般母亲的心。
进了电梯里。
她才听见母亲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但我不可能为了你不要这个家。”
语气虽然软弱,却很现实冰冷。
她妈妈果然不是一般母亲。
白梨不爱哭,回到了那个家中,她仍是忍不住流泪。
看着天边灰扑扑的天空。
她惊觉。
世界上最后一个爱她的人,好像早就在五岁那年死去了。
她目前能做到的,就是自己快速成长,顽强的活着。
白嫩的指尖擦拭掉眼尾最后一滴泪,压下那心里的涩意。
白梨收拾了自己的行李。
她决不能单独和那个继兄住在一起,他才是这个家里最吃人存在。
可她还没成年,事发突然又举目无亲,手里只一两千块钱,能去哪里。
闭上眼睛,她忽而想起,几年前因为继妹的不满,她妈妈曾经给过她一个地址,想要把她托付到方野哥哥的奶奶家。
还说过,方野奶奶人很不错,肯定会收留她的。
哥哥也曾跟她说过,他奶奶是个特别好的人,如果遇到困难,他不在,就去找他奶奶。
她想,尽管厚脸皮,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得试一试。
她愿意好好照顾奶奶,换取留下的可能性,再想办法挣钱交房租还上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