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几度的天,他就只能去桥头打黑工,结果因为干活卖力,扰乱了工人偷懒的小心思,几个工人把他打的十好几天不能动弹……”
顺着这个描述。
白梨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看见那年的冬天的的景象。
十四岁的少年跪在开裂的泥地里,满身都是伤口,脸也被人踩在地上。
城子哥说,方野没什么抵抗的办法,那时候的社会还很混乱,他年纪小,又要上学,肩膀不够宽阔,别的地方都不肯用他。
他硬生生拖着伤口爬回家,伤还没痊愈,奶奶的医药费又没了。
然后……他只能爬起来继续回去工作。
干的比别人少,工头认为他是小孩随时准备辞退他。
干的比别人多,工人又想方设法想把他揍出工地。
这样的生活反反复复过了很久。
直到工地得罪了当地的社团组织,有人来闹事想逼停工头的项目,十五岁的方野不要命的冲在最前面,护住了大部分的昂贵器械。
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岁,可世界尽情想折断他的脊骨,逼他认输。
他下手狠,对自己也狠。
几乎像不怕痛一样,别人拿铁棍打他,他不躲,硬生生抗了,再打回去。
那场大规模的斗殴没把他打死,也跟半死差不多了,休学在医院住了两个月。
反而得到了工头的赏识。
给了他一大笔感谢费,他没给自己留一分,全砸进了医院。
城子几人都是孤儿院出来的,孤儿院不开了,他们身体没什么残缺,没人帮助,只能出来流浪,也是从小就被人欺负。
生活走到了最困境,都是方野伸手拉了他们一把。
跟着方野,他们才有念完高中的机会。
说到这些,城子口干舌燥,喝了一口桌上的酒,吭哧一下又倒在桌面上。
月亮悬挂在半空,白梨先前的酒意早被催散。
听完这些,她只感觉到浑身发寒。
心脏都不受控制的紧缩。
曾经只想的到方野可能过得一般,可如今这种苦难听完,每一件她都难以想象。
乞讨,跪求,挨揍,干黑工,斗殴。
这是怎样的折磨。
为什么不回家?
这个问题一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