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倩倩坐在内室床边看着书,丫鬟灵秀低声禀报宋晨的去向。
讥讽的嘴角显露出孟倩倩的心情:又不是什么名贵花树,至于这样看重吗?
“世子妃,用不用派人调查一下是谁送的?”灵秀低声问。
孟倩倩挑眉,眼睛望着大红色幔帐,轻微摇头道:“不用。”
灵秀不解,担忧地问:“世子爷这样呵护,不会…。”
“哼,先看看再说,他能得到世子之位,可全是我父亲的功劳,要是在外养女人,别怪我不客气,”孟倩倩冷哼地道。
这时,堂屋出现脚步声,孟倩倩立刻站起,简单地收整一下就轻移莲步迎了出去,脸上带着温柔明媚的笑,举手投足得体端庄。
宋晨看着她半响没有说话。
孟倩倩忙低头打量自己,没觉得哪里不妥,就上前要给宋晨宽衣。
宋晨将手举起阻止道:“我会武功,耳聪目明,虽没有完全听到,但有一条必须跟你讲清楚,那就是,得到世子之位你父亲是说了些话,不过,你想想,皇帝这样重用我,世子之位能给了旁人?所以,你父亲功劳没那么大,”说完,就一甩衣袖去了内书房。
孟倩倩脸色苍白地看着摆动的门帘,沉吟半晌,这才紧咬银牙,高傲地扬起头,迈着优雅的脚步来到花厅,伸出手一把将那石榴花从花盆里拔出,然后就这样提在手里来到内书房的门口。
丫鬟们吓得大气不敢出,这才大婚还不到半个月,小姐怎么就跟世子爷对上了?
不过,了解的都知道,这就是小姐的脾气,强势狠戾不认输。
宋晨见到孟倩倩挑帘走进来,以为是来道歉或是哭诉的,没想到,她竟然没有一颗眼泪,只是将手里的东西狠狠地摔在地上,冷冷地道:“你受皇帝的看重难道没有我爹的帮助?你年纪轻轻能顺利地当金吾卫同知,没有我父亲的功劳?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宋晨心疼地将那石榴树捡起,怒喝道:“滚……”
孟倩倩没有想到她得到的只是一个字,伸手就要将那盆苹果树摔到地上,被宋晨眼疾手快地抢了过去。
他大声喊:“来人,将夫人带走。”
“她是谁?你这样护着两盆烂树,是不是哪个贱人送的?”孟倩倩此时方落下泪,但是已经晚了,两个粗壮的婆子将她拖出内书房。
宋晨手颤抖着,将石榴树又重新栽种在原来的花盆里,只是不知还能不能活,他让下人抱着去了前院书房。
躺在床上心潮跌宕起伏,原来调查孟倩倩只是有点小脾气,有些傲气,没想到竟然这样不可理喻,难道自己跟着皇帝攻进宫,嗜血而战那是因为孟左相的功劳?皇帝之所以让自己当这个同知,那是因为锦衣卫不敢交到不可信的人手里,毕竟刚刚上位不久,皇位还没有坐稳,难道这也是孟左相的功劳?
真不明白这女人的脑子是怎么长得,竟然跟他爹一样,狂傲自大目中无人。
有些后悔自己太仓促下决定同意这门亲事。
哎…。不知那石榴树能不能活,宋晨想到这,不由得可惜,早知,还不如送给皇上呢,他听蒋公公说起这两盆果树,就一直惦记想看看。
第二天一早,宋晨就将苹果树送到皇宫,交到蒋公公手里,这才去衙门。
而孟倩倩则收拾衣服箱笼,坐着马车怒气冲冲地回娘家去了。
宋晨听到属下禀报,眉眼都没抬,只说一声知道了,就没了下文。
这样过了两天,孟左相见宋晨老神在在地忙着,没有一丝想接媳妇回家的意思,不由得有些恼火,可是又落不下脸面亲自去找宋晨,只能在英国公宋泽祥那里念念山音。
宋泽祥也听说小两口闹意见之事,本想着过问一下,夫人却说:“俩人才新婚,需要磨合,过几天就又蜜里调油了,你就放心吧。”
他一想也对,就不再理会。
孟左相这么一提,他自然点头答应,说回去就让宋晨去孟府接人。
说归说,做归做,宋晨依然我自不动,不点头答应不反对,犹如宋泽祥所说之事跟他无关一般。
宋泽祥急的焦头烂额,宋晨依然固我,孟左相则恼羞成怒,开始给宋晨在皇帝面前上眼药。
皇帝知晓事情缘由,瞥了一眼孟左相道:“听说你女儿很有教养啊,竟然将那么珍贵的石榴盆栽连根拔起,朕才知道,贤良淑德还能是这样做的。”
当时,孟左相怕宋晨不答应这婚事,就当着皇帝与宋晨面,吹嘘女儿如何的贤良淑德,没想到,刚刚半个月就露了馅。
孟左相被皇帝讽刺的老脸涨红,嗫嚅地说不出话来。
回到衙门,立刻派人回府通知孟倩倩,让她自行回家,然后给宋晨道歉,否则就别做他女儿了。
孟倩倩见父亲说了这样的狠话,只好含着泪坐着马车回到英国公府。
只是,她等到很晚都没有见到宋晨的身影,第二天一早询问,方知宋晨出门办事去了。
她气的直跺脚,但没敢摔东西,毕竟自己是新妇,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至于那晚,她没错,不就是一棵破石榴树吗,那花园有好几颗呢,再说,自己说的那些话哪些不对了,宋晨能有今天全仗着父亲的帮助,母亲不也是这样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