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们。”方域跟警察局长握了握手。
“一有消息,我们就通知你。”警察局长把方域送到门口。
司机在门口车上等着,他把赵兰山的车从警察局领出来了。赵兰山是开着车来的,他失踪后,这车就被拖到了警察局。今天领出来后,司机看到车已经多跑了八十多公里了。
“这些警察……”司机恨恨的拍了下方向盘。
方域盯着仪表盘,想了下,说:“你先把车开到枣山山下,就是你把老赵放下的地方。”
“好。”司机说。
车到枣山山脚下,方域算了一下距离,从那八十多公里中减去,剩下五十六公里。他从车上下去,绕着车看了一圈,蹲下看底盘、看轮胎。
这车是赵兰山新买的悍马H6,方域能理解他为什么到这里会开这辆车。而他到了这里,会没有开过这辆车吗?
导航在这种山里是没什么用的,举目望去,周围没有明显的标志性建筑物。警察当然也查过赵兰山的车,推算出他可能会开车去什么地方,但最后也没找出什么东西来。
方域让司机把车和他都留下,让他回镇上去了。
等司机走后,他坐在车上抽了根烟,定定神,发动汽车,随便挑了个方向就出发了。
方域跟赵兰山有过不止一次随心所欲开着车在茫茫荒野中瞎逛的记录,但他们总不会偏离公路太远,所以没有出过什么危险。
在路途的选择中,他和赵兰山不同。他喜欢顺着水源走,赏一赏与都市截然不同的景色风光;而赵兰山更喜欢“操”车,什么地方不好走,他就偏要走那里。用他的话说就是“车都买了,难道只让它走走平地就心满意足了?”
赵兰山喜欢挑战车的极限,所以他的车费得很,每一辆出去一趟,回来基本都要大修。
这次,方域就模仿着赵兰山的习惯,哪里就沟非要从沟底走,哪里有坡就一定要爬上去。他从镇上出来是十一点,到枣山的山下是一点半,现在是下午五点。
将近四个小时过去了,他走到了一个三面环山的山坳里。
这里没有树,全是细瘦的树桠子横七竖八的和野草长在一起。倒是各种野草长得比人还高,丛生的野草把路全都挡住了,刚才过来时,车就差点栽到沟里,都是野草挡住了视线,让他看不到路上的情况。
地上坑坑洼洼的,举目望去,昏暗的天空下,周围是连绵的群山,一重又一重,像是永远也走不出山的怀抱。
山里冷得很,方域下车这一会儿功夫就冻得手脚都没知觉了。
天黑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太阳就落到山下,黑幕降临。方域回头,他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外面的路,现在再看,前方是一片黑暗。
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刚五点二十。
他爬上车,打开大灯,沿着原路往回走。
一个小时后,他开始怀疑自己走错了路。周围是一成不变的深山、草丛,远处的山已经看不表了,近处坑洼的土地、路边的石块、脚下的草丛都既陌生又眼熟。
方域只能凭着一股盲目的信任继续往前开,最后,他已经不看旁边的路上,只按照自己的直觉开。
两个小时后,他停了下来。按照时间来看,他此时应该就在枣山脚下了,就算有偏差也应该离得并不远。
他没有下车,坐在车上又抽了一根烟。
这根烟抽到还剩个烟屁股时,他已经打算在车上住一晚了,到明天天亮后再找路。
这时,前大灯照到了一双腿。
方域迅速把烟按熄,伸手悄悄握住座位旁的电击棍。
“方施主。”那个人说。
是主持!
方域猛然发现这就是早晨主持送他走的地方!
主持说:“方施主,你今晚也要借宿吗?”
方域沉默了一会儿,提起背包下车说,“对。”
“好的,方施主,请跟我来。”主持说。
方域跟着主持走了不到十米就看到了通向八宝寺的山门台阶。
他回头看车,车仍然停在原地。
“方施主。”主持说,他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方域转回来,道了声谢,走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