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的诱惑,他冰冷深眸间的寒意,让林青青的心神瞬间惘然。
“我是……”
林青青忽然醒悟过来,他是谁啊?!万一是坏人怎么办,老妈说过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说话,尤其是长得帅的男人往往更不靠谱!
“啪——”的一声,林青青回过神来,拍掉男人的手掌,十分不悦的皱眉:“你管我是谁!人家是好心提醒你,被皇宫士兵发现你潜伏在树上,你就死翘翘了!竟然调戏我,真是不知好歹!”
黑衣男人冷凝的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颇堪捉摸的看着她,道:“我是好心替你擦掉脸上的灰尘。好脏!”
林青青一愣,抬起衣袖擦了擦自己脸,看见衣袖上的灰尘,顿时变脸,瞪着眼前的黑衣男子,怒骂道:“你才脏,你全家都脏!”
黑衣男子有些意外,愕然望着她,摇头叹道:“女孩子要淑女,啧啧,你这样将来怎么嫁得掉?”
某人恼羞成怒:“关你屁事!真是咸吃萝卜蛋操心!”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好像瞎担心的人不是我。”
他笑的时候很美,仿佛冰雪初融,万物复生。
林青青呆呆的看着黑衣男子那抹淡淡的笑容,脸上微微发烫。旋即明白他说自己瞎操心把他从树上喊下来。还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恼羞低头,跺足离开。
黑衣男子唇边的笑意扩大,待看着那女人的背影气呼呼离开时,脸上笑容逐渐收敛,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足尖一点,如同一阵清风暗暗跟着林青青。
天府大道是南璃国都最热闹繁华的一条街。在这里,有茶楼酒肆,布庄书坊,有药店饭馆,也有琳琅满目的杂货店。大街上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
林青青用力甩了甩头,将古怪的黑衣男子从自己脑海中驱逐出去。每进一家杂货店,随便溜达一圈,便开口问有没有麻将牌卖,掌柜的全都摇头不知麻将牌为何物。
林青青一连问了七八家,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麻将牌。看来这个时代还没麻将牌这一娱乐事业。可老爸以前最爱的活动就是打麻将啊,林青青很沮丧,本想出宫找一副麻将牌送给父皇,给父皇一个惊喜,看来只得自己动手制作一副麻将牌了。
又走出一家杂货店,肚子咕咕作响,林青青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决定先找个饭店饱餐一顿再说。
一路嗅着酒香,朝一家酒楼走去,东张西望之际,林青青忽然瞧见前方不远处,一棵柳树下,有一红衣女子正将手中的绳索套上树干,打了个结,便将脑袋伸了进去。
来往行人大多十分淡定的继续前行,有人好奇的看上一眼,继而麻木离开。
林青青急忙奔过去,挥舞着手臂嚷道:“快下来,有什么事下来再说,你别急啊,人一死可就什么都没了!”
红衣女子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便缓缓闭上眼睛,哀怨的眼中流出两行清泪,身子在风中晃晃悠悠的飘荡着。
林青青急了,大声呼喊着路人来帮忙,可惜无人理会。而她试着去抱红衣女子下来,却发现自己的微胖族身体不给力。正焦头烂额满头大汗时,忽然,树上的绳索断了,林青青抱着红衣女子,两人齐齐摔在草地上。
红衣女子大半个身体压在林青青身
上,林青青可就惨了,腰部跌撞在大石头上,身上还压了一个人,顿时痛得哇哇乱叫。
暗处,黑衣男子微微摇头一笑。通常碰见这种事,他绝不会爱心泛滥。可今天,瞧着林青青憋红了的小脸蛋,他竟然心中一软,无奈的摘起一片树叶,反手轻轻一扬,倏地一声,绳索便断了。
可是那女人痛得眉心冒汗的样子,又让他有些恼怒。她干嘛这要多管闲事?
红衣女子狼狈的爬起身来,怔怔的望着林青青,问:“姑娘,你走你的路,何必管我?”
林青青一手撑腰,哎哟哎哟的站起来,乌黑的眼珠在红衣女子身上滴溜溜乱转,说:“美女呀,生命只有宝贵的一次,死了可就活不过来了。活着总还会有希望的,你何苦糟践自己?”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这么幸运,死了还能被土地神带着穿越到父母身边的。
红衣女子仔细思量着林青青的话,忽然情绪崩溃,嘤嘤哭了起来。
林青青傻眼了,怜香惜玉的未必是男人,有些女人更懂得怜香惜玉。就如她,从来都见不得美人落泪。
林青青轻抚着红衣女子的背部,柔声安慰道:“哭吧,能哭出来就好了,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林青青眯起眼睛望着空中的空白处,她乌黑灵动的大眼珠里,流淌着一种叫哀伤的东西。悠长睫毛如同蝶翼,轻轻颤抖着,漆黑的眼瞳似夏夜的天幕,将人的心吸进去而不自觉的沉沦。
待红衣女子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听完她的故事,林青青又惊又怒,哭笑不得。
红衣女子名叫秀莲,18岁结婚,今年28岁,成亲十年无所出。丈夫许茂才起初说不介意,今年初却开始流连欢场。如今为了替捻花楼一名歌姬赎身,不惜变卖家产,把秀莲陪嫁的物事都给当掉。秀莲再三劝阻,许茂才一怒之下,一纸休书将她赶出家门。
听完秀莲的叙述,林青青的眼神逐渐燃起怒火,一把捉住秀莲的手,怒道:“走,我们去捻花楼!”
秀莲一惊,仰头问道:“去干什么?”
林青青杏眼圆瞪,咬牙切齿道:“捉奸!”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