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的伪装,换来的却是顾晨的精准定位。
可以说,柯文浩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聪明竟然在年轻警察面前失效了。
“你为什么要杀他?”顾晨也是冷冰冰的看着柯文浩,感觉这个文弱书生般的编剧,竟然会对导演痛下毒手,这让顾晨很不能理解。
“因为……是他刘易对我不义。”柯文浩抬头看着顾晨,道:“你知道吗警察同志,我们做编剧的,干的是最苦最类的活,可拿到的工资却微乎其微。”
“他导演可以随便要求更改剧本,有时候一集的剧本,他可以让我们从头改到尾,就因为他个人的脾气。”
“他刘易看不惯谁,他就要在剧本上动手脚,在不影响整体剧情质量和走向的情况下,对一切跟他有矛盾的人杠到底。”
“这不是挺好吗?”卢薇薇有些不解,忙问道:“对演员要求严格,让演员绝对服从,拍出的作品难道不是更好吗?”
柯文浩摇头:“他倒是爽了,让演员对他心生敬畏,可他却将所有的矛头丢给我,让所有被删戏份和更改戏份的演员,都以为我是他的狗腿子,所有剧本剧情都是我在乱操作。”
“为此我在外头不止被人无缘无故揍伤过几次,就连医院的护士都看我眼熟。”
“每次见我来医院治疗,都说怎么又是你?她还以为我是混社会的。”
“你确定这些揍你的人,都是这些被删戏份的演员干的?”王警官也是不由好奇的问他。
“还能有谁?”柯文浩也是义愤填膺道:“不是这些群演和主演,就是这些主演的经纪人叫人干的,反正我在剧组是人人喊打,就连发给我的饭盒里,都经常有人吐口水,放沙子。”
顾晨也是皱了皱眉,道:“这就太过分了。”
“是啊,再怎么说,在饭盒内吐口水,放沙子,这特么是人干的吗?”卢薇薇也是为柯文浩有些抱不平。
王警官问道:“那后来呢?既然剧本是刘易让你改的,那你应该找刘易说明情况啊,让刘易跟你做主。”
“我呸!”柯文浩听到这里,也是不由愤慨道:“他刘易就是个混蛋,我指望他?还不然指望天上的太阳。”
想到这里,似乎柯文浩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怒道:“他刘易不仅当着其他人面跟我撇清关系,还说会让我好看。”
“可私下里他却找到我,说什么一切都是为了剧组演员的团结,说自己这是跟我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让我忍一忍。”
“当然我也不傻,白白让我当这个冤大头,绝对不行,于是我就跟他提出,到时候新戏上映时,在编剧的注明里,一定要加上我的名字。”
“因为这部剧,虽有有好几个编剧在操作,不过审稿一直都是我在搞,也是我出力最多,受委屈最多。”
“可是我一直是只拿钱,不署名,因此在行业内,薪酬一直都难以有起色。”
“编剧署名真的这么重要吗?”卢薇薇也不是对这个行业很了解,于是便弱弱的问他。
柯文浩狂笑了两声,这才道:“你们是不知道,一部巨作的编剧署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巨大的财富和名誉。”
“一部大制作署名的编剧,在下一步戏里的薪酬,可一点不必导演差,而且是不署名编剧的十倍,或者几十倍,如果有一部巨作成功,那么编剧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
“但是很可惜,这个行业论资排辈极为严格,大多数有能力的编剧,最终也只是拿钱不署名,默默的充当别人的垫脚石。”
“而那些所谓又是导演又是编剧,甚至还是主演的人,你们想想,他能有这么大能耐吗?光是做好这其中的一项,就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大多是后,只是为了新戏的宣传,许多名人挂名导演和编剧,可大部分时候都是我们这些编剧团队在几度,甚至几十度易稿后,才挂上他们的名字。”
“我们就是些蝼蚁,想要出人头地,必须要遵循行业规则。”
“但是我在刘易这里得到了承诺,他告诉我,只要我将更改剧本的意思全盘承担,让那些不听话的演员,将矛头从他刘易身上转移走,他就会在杀青后,将我的名字署名在编剧组名单内,这是说好的。”
“那不是挺好吗?”顾晨问。
“好个屁。”柯文浩也是一脸不爽,道:“他刘易哪句话是真的?哦,所有脏活累活,甚至是骂名和人身安全受到威胁,都是我柯文浩一人再扛,他只要动动嘴皮,却依旧做个老好人般的模样。”
“在剧组众人的眼中,他依然是个成功导演,可我们这些炮灰怎么办?他根本不在乎。”
顿了顿,柯文浩看着顾晨道:“警察同志,你是不知道,这次更改男二号的戏份,听说对方对此非常不满,甚至直接威胁我,说让我别想离开江南市,就算离开,也必须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我特么也怕啊,我是个人,就是个破编剧,我想我是入了魔,听信了刘易让我署名的鬼话。”
“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编剧署名,不过只是张空头支票。”
“就在昨晚,当我冒着被人殴打的风险,将男二号的主要戏份删减修改后,他却忽然跟我说,投资方的意思,是让一名从未参加过这部戏编剧的一位金牌编剧挂名,而且是独家署名。”
“也就是说,编剧栏里,只有这名金牌编剧的名字?”顾晨也大概猜到是这样。
柯文浩定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我真特么见鬼了,还梦想着这会算是遇到好人了,重要能在这部戏中署名了。”
“我甚至还跟家人提前通气,现在我的家人和亲戚都知道,将来这部戏上映时,我将是署名编剧,我也将凭借这部戏,有可能晋升为新生代银牌编剧的行列内。”
“可这一切原本就是我应得的,可刘易愣是说这是投资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