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夜离依旧眠宿于华然儿别院,尽管华然儿冷如冰霜,可是夜离还是对她兴趣不减反升,她的身子一日日虚弱下来,只如行尸走肉般有死的心确不敢有死的举动!
“今日好好打扮打扮,少时陪我一起进宫!”今晨离去前,夜离突兀的一句,像是刚刚才下定决心;
华然儿置若罔闻,心中由不住嗤笑,他倒是不怕自己给他脸上抹黑啊,还敢让自己陪他进宫?
木偶般被一群侍女丫头们摆布了半天,华然儿被送上了早就等在门外的华丽的轿子,抬往府门口和等在那里的夜离会合;
马车里不知颠簸的多久,始觉停了下来,又有打扮利索的侍女撩起帘子,搀扶华然儿下轿,华然儿低垂着眼帘,冷着妆容精致的却无生趣的俏脸任由夜离的大手牵着前行,并不关心自己身在何处;
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许多人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恭敬问安,乱成一团,夜离倨傲的仰扬着下巴,目不斜视依旧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子牵着华然儿小手向前走去,迎上来的人潮立刻分向两侧继而又变成了跟在二人身后硕大的尾巴,随着夜离和华然儿的前行而移动……
一个浅红色官袍的胖墩墩官员被一名淡粉色官员不小心踩着了衣服的下摆,顿时发起怒来,横眉指责淡粉色衣袍的官员故意使坏不让他接近夜王爷,二人随即发生冲突,互相指手画脚对骂开来——
夜离微微蹙起浓烈的粗眉,两道锋利的目光淡淡一扫那纠缠不止的二人,犹如一阵阴森森的寒风吹过,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场面掉进冰窖一般,争吵的二人立刻噤了声,不敢再发一言;
“皇上驾到——”正当众人忐忑不安之际,一声尖细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皇上?
华然儿莫名其妙,自己已经到了皇宫了吗?
自己明明才下马车的呀?
她哪里知道,夜离功高震主,皇上早就特许他进宫门可不下轿不下马直接前行,相反宫门的侍卫不但不得阻拦还得向他行礼,这也是朝中各路官员争相巴结他的原因,以往凑到夜离跟前讨到夜离欢心的人搞不好就会被直接提了官升了级呢!
朝中暗地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做官在朝上,升官拜夜王!
他们不知,夜离早就功高震主,是同样年轻出色的皇上的心腹大患了,只是朝中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和夜离威震四方的威名使得皇上不能轻举妄动,只有暗伺时机戒备着……
“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在夜离的率领下给皇上行礼,更为奇怪的事是,众臣都跪趴在地,唯独夜离直着身子象征性的福了福身子,众人好像也见怪不怪,华然儿惊异而木木的站着,竟不知行礼;
“平身——”高高在上的明黄色身影轻轻一抬衣袖,丝毫也没有怪罪于她的样子,只是这个声音略有耳熟,不过华然儿还是没有勇气抬头望一眼自己刚刚冒犯的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是和摸样,心虚的低垂脑袋,却有一种似有如无的叹息传进耳里,仿佛有一种灼热的目光盯视自己;
“来呀!给夜王夫妇赐坐……”不但不怪罪反而对他们礼待有加,华然儿更奇怪了,实在忍不住好奇将目光投放到自己的夫君夜离的脸上,他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高傲,拥着僵硬的华然儿慵懒的坐下;
由一名尖细着嗓门的宦官说了半天,华然儿这才听懂,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什么宫中庆典,举凡是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可进宫或远或近的和皇上共餐,庆祝一年的丰收与太平!
主要的就是共吃一餐罢了,以示君臣和谐,皇上爱民如子;
华然儿机械的陪着夜离接受一拨又一拨官员的敬酒,冷艳的目光始终没有聚焦在任何人的身上过仿佛影子在面前依次飘过,夜离和不满意华然儿的表现,貌似无意搭在华然儿纤腰上的手微微一用力,华然儿一吃痛差点呼出声来,她恼怒的回视着夜离威胁的目光,谅他在皇宫也不敢吧自己怎么样?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花然儿也能掌握一些他的特性,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逞强一点……
“夜王乃我朝最有功之人,朕代天下黎明百姓敬夜王夫妇一杯——”
皇上忽然向夜离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场面立刻鸦雀无声,按惯例夜王该向皇上现敬酒,可是夜王迟迟不敬,反而皇上主动向夜王敬酒,有些反常了!
毕竟是皇上敬酒,华然儿连忙随夜离端起酒杯,一抬眼眸顿时呆住:“是你?”
☆、060 挑 衅
出现在华然儿眼中的竟是曾经在夜府的神秘贵宾,对自己有过不止一次救命之恩的慕容公子!
此时,慕容公子,不,应该称他为皇上,正用一种探寻关切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华然儿一下子就接收到他眼里传来的炽热的情意,身份的巨差立刻消失无形,华然儿鼻子一酸,就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满腹委屈和辛酸涌上心头,漆黑的眼顿时升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端着酒杯的手也僵在了那里……
一直低着头的华然儿终于抬起了头,皇上也终于又见到了自夜王府分别后日思夜想的女子,她果然还是那么鲜亮可人,今日盛装云髻雾鬟,真真是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只是比上次见面更显的娇弱苍白,现在她过于吃惊的容颜带着几分悠悠的憔悴,显得楚楚动人,皇上的心又不可抑制的加速跳动起来,他眼中的关切更加浓郁,一直为她在担心,担心自己离开夜王府后她的处境会举步维艰,从她的情况看来,自己的担心果然没有错,夜离确实没有善待她,无名的怒火悄然升起,皇上不得不强逼自己压下危险地念头,毕竟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他二人公然在眉目传情,夜离下了霜的冷面隐隐露出不悦,他搭在华然儿腰间的大手不由的用上了几分力道,可怜原本就虚弱的华然儿哪里禁得起一个练武的精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