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许你离开我了?”
魏怀恩的声音依然沙哑,却又恢复了从前的威严,连一丝脆弱的后韵都不见。
“本宫要你活!”
她死死抓住他的手,像抓住什么无法失去的宝贝。
“明丰,告诉御林军,萧齐的事,嘉柔会给父皇一个说法,让他们滚!”
“是!”
明丰跑得比兔子还快,根本没有给萧齐反应的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魏怀恩冷冰冰的视线落在萧齐脸上。
“别以为你死了,定远侯的事就算完了,本宫用不着拿你的命换自己平安。
何况你真以为严维光没把我的事告诉别人?秘密被敌人知道的时候,就不可能是秘密了。
抱我回去,我要换公主的宫装,去拜见我那位父皇。”
萧齐没动。他还是觉得只要自己死了,魏怀恩就不必沾上脏污。
只要他的死能够多为她搏来一份安全,那么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也值得。
“我的话你不听了吗!”
魏怀恩的声音忽然变得凄厉,在他面前她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了自控力,冷静自持的假面多一刻都戴不下去。
她转过来搂住他的脖颈,狠狠地用最大的力气捶打他的后背,眼泪又滴进了他的衣衫。
“我不要你死,萧齐,你不能死,我只有你了,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萧齐把濒临崩溃的魏怀恩死死抱住,比起清醒的分析,她的这番话更能击溃他的所有防线。
他知道自己想活着,他怎么能忍心把魏怀恩从他怀里推开,诏狱那么黑那么苦,他不是不害怕,可是他的心甘情愿,她都不要。
她只想要他留在她身边。
萧齐再也不能否定不知何时在他们之间真实存在的情愫,更不能阻止眼泪滚滚流出。
他被她从死路上拉了回来,还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只有你。”
虽然他知道不是的,她有的比他多得多,却还是无法不为这句话心潮澎湃。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即使她无法真的在皇帝面前留他一条命,他也觉得此生值得。
“不走,萧齐不走。”
他第一次没有自称奴才,偷偷地用自己的名字代替了那个卑贱的自称。
只因为这对他而言,是一种宣誓。无关身份的枷锁,无论他是谁,他都愿意永远陪在她身边。
寝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魏怀恩不愿叫别人来侍奉,自己走到屏风后面换上宫装的内裙。
“萧齐?”
正在外间,看着自己皱巴巴前襟试图扯平的萧齐听见魏怀恩的呼唤,连忙应了一声往里走了几步。
“在,奴才在,主子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