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张阿姨用力过猛,就把您的腰给扭伤了?”
高欢看着老院长瘦弱的臂膀,又想了想张阿姨那副壮硕魁梧的身躯,暗暗在心里捏了把汗,觉得老院长这次能保住命就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要不,我回头去买个火锅炉子?反正学校给我发的奖学金还剩下不少。”高欢试探着说道。
他不敢将高老爷的那张黑金卡随意暴露于孤儿院的人面前,只得以奖学金为名搪塞之。
丁优站在高欢身后,微微蹙眉。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奖学金一事,也不明白高欢为何要在这件事情上撒谎,却也没有揭破。
“奖学金是你这么花的吗?臭小子,有几个钱就瞎瑟!能不花钱的时候!为什么要花那个冤枉钱!”
老院长两眼一瞪,手里的拐杖随即就朝着高欢的头上敲去。
以高欢现在的神经反应速度,老院长的这一击慢得就好似乌龟爬一般,他侧个身就能躲过去。
但是他更怕惹老院长生气,索性就坐在原处毫不动弹,生生受了这迎头一杖。
他现在身躯对老院长来说好似铜皮铁骨,竹质的拐杖打在头顶上没让他觉得一点疼,反而是老院长觉得指节一酸,险些没能握住这手杖。
“你这是?迈出第一步了?”老院长愣了片刻,问道。
他虽与大道无缘,但理论知识却也学习得不少,知道魔法师、机械师与寻常人的分界线在哪里。
“回皇爷爷的话,孙儿已证大道,九霄碧落,日后无不被孙儿履于足下!”高欢下巴稍稍一抬,学着某些宫廷剧的口吻,朗声道。
“没个正形。”老院长轻斥,脸上有着极为复杂的表情。
一个长辈,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一步步迈出清晰的脚印,踏向自己永远也无法到达的远方,最后终将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中。
这种感觉该是骄傲的吧?
可是这一刻在老院长的心中,却被失落和不舍的情绪牢牢占据了上风。
“再没正形,也是您的好孙儿。”高欢嬉笑道,驱散了老院长脸上刚刚聚拢的愁云。
老院长摆了摆手,竟是有些难为情,目光朝着丁优看去,立即决定转移话题。
“不知道这位女娃娃怎么称呼?”老院长问道。
丁优恭敬地向老院长行礼,回答道:“爷爷好,我是高欢的同学,名叫丁优。这么晚过来,实在是打扰了。”
老院长以一种打量孙媳妇的眼光将丁优上下打量了一番,浑浊的老眼中随即精光一闪,拍手道:“我想到了!想到了!”
“您想到什么了?”高欢突然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我的腰伤了,老赵的腿又不好,张阿姨现在又有了心理阴影……我觉得,这个冬天的火锅就得落在你身上了。”
老院长的语气之郑重,好似他此刻与高欢交托的并不是一台简单的火锅炉子,而是一整个孤儿院的未来。
“我希望能你和这位姑娘一起,代替我和张阿姨出战明天晚上的广场舞决赛,把属于我们孤儿院的火锅炉给堂堂正正地赢回来!”
高欢被老院长巨大的脑洞给震惊了。
这一刻反而是丁优显得稍微淡定那么一点,她有些迷茫地看着满脸兴奋的老院长和一脸懵逼的高欢,弱弱地问了一句:“内个,火锅对老爷爷而言真的很重要吗?”
老院长被丁优问得一愣,此刻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言辞间稍微有些失态,于是抚了抚胡子,沉声回答:“如果没有火锅这个东西,孤儿院的冬天将在一片冰冷和凄凉中度过。”
“小姑娘,我看你也是热心善良的人,你就忍心看我们这些无依无靠的老人和孩子们在漫长而无望的冬天里瑟瑟发抖吗?”
老院长这一番话说得真真切切,字字肺腑。
待他说完,与丁优二人两两相视,竟然都从对方的眼中瞧出了滚滚的热泪来。
“爷爷您的拳拳真心,我已经感受到了。不管出于何种理由,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忙的!”丁优柔声说道。
“这位同学真是侠义心肠,老朽就代孤儿院里所有人,谢过女侠了!”老院长沉声回答。
高欢看着这一老一少互相恭维着的两人,忽然有些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