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条太贵了,还是两三文一斤的地瓜干合算,今年地瓜干买多了就只有两文的价,囤个一边没啥关系。
咱粮仓还是可以的,小心囤着,地瓜干坏不了,就是年景再不好,地瓜干添把野菜煮成糊糊也能救命。”
周半夏忙不迭点头,“好的,明儿我会吩咐下去,趁如今价低好收,咱们就多收些,反正花不了几个钱。
娘,还有呢?如今咱们家是玉米囤着最多,就是外头的庄子,我也是让各地庄头以囤玉米为主。
再有土豆,这东西可以当菜又能当粮,我也想让各个庄子多囤些土豆片,多囤些干菜,免得青黄不接时节接不上嘴。
至于细粮麦子和大米,太远的不会运来,也不合算,我还想吩咐下去到了明年每一季新粮上来换旧粮,你看这样行不?”
刘氏欣慰地笑了,“有你这样的主家,是下面的福气。不过,咱也不亏,一啄一饮皆有定数,不定何时有福报了。
当然,积德行善是好事,平日里也要多让人盯着外人才行,不知好歹的下人该卖还是不能心慈手软。
‘慈不带兵,义不养财。’一味的仁善,非是好事。分寸要把控好了,心有犹豫时要多给你婶娘去书信请教。
能成为你叔父贤内助,她更适合教导你。高老夫人到底年迈多年不主持中馈,她给你的印象只会是仁善的一面……”
是的,分析得太好了。
据她所知高老夫人年轻时主持中馈可不是什么善主,当然,要不动点手段又如何立威能让下人服服帖帖。
也就是之前将中馈一事交托给嫡亲长媳大夫人主持了,高老夫人乐得退居二线当位慈善的老太太。
可至今高老夫人看似什么都不管了,但每个儿媳孙媳还是怕她怕得很,这种怕可不是单单一个孝道能压制而已。
更多的是高府至今尚未分家,高府的人脉和家产还在高老夫人掌管中,谁敢轻易惹恼这位老祖宗。
像她叔父,可以不给高大人面子,却不好落高老夫人面子。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叔父、她叔父,包括她在内,确实实实在在地得益于高老夫人从中周旋。
类似的恩情,不可能只会单单是她师徒叔侄三人欠高老夫人而已,不然她叔父也不会说有高老夫人在的一天,高府无忧了。
这就是一位比钱夫人还更会善于施恩的老太太,看似无害,鬼知道她私底下还留了几张底牌给儿孙。
高老将军那个莽夫是何其有幸娶到这么一个姿色虽一般,却心有锦绣的贵女,连庶子都得以好好安顿下来。
这其中最典型的代表高二老爷,要不是高老夫人舍弃个人恩怨用心培养这个庶子,高二老爷哪能有如今的成就。
“……再则,她和你婶娘又不一样,虽说你叔父多少是有你师父有言在先不得纳妾,但不能否定你婶娘也是能人。
能让你师父开这个口,还能让你叔父到了高居庙堂之上还唯有你婶娘一人,你婶娘本身就不凡。
这一点,你要跟你婶娘好好学了,娘不担心十年之内六郎他敢负你,可过了十年二十年不好说了啊。”
顾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