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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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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的雪足有半米多深，一脚踩下去，整个大腿都没在里面。四个人已经根本不能再骑在马上，全都要下马牵着马顺着山坡向下滑。到了快到山脚下的地方，薄薄的雪下面已经是凝结的冰层，连走惯山路的西藏本地马都要一步一滑，何况是天一他们这些人呢！他们走一步摔一个跟头，可能没有善于爬山的马用缰绳拉扯他们，他们早就顺着山坡滚到山涧里边去了。

出了密林，山风陡然增强，幸好有厚实的皮袍挡着，山风才没有直接吹透衣服。天一是东北人，在家乡也见惯了大雪，这种雪地跋涉的经验现在有了大用处。他在前面奋力趟开一条路，又回头扶住跌跌撞撞地朝山下滑下去的达娃，达娃的阿爸拉住她的阿妈，四个人踉踉跄跄，终于冲进了谷底。

天一本来以为到了谷底路能够好走得多，没想到脚下不但十分坚硬，而且光滑异常。前边探路的天一一个没留神，一脚踩空，重重一跤坐到地上，用东北话说，差点把屁股摔成了八瓣。西藏这是什么地呀，怎么这么硬！他们在彻骨的寒风中举步维艰，直走到天黑，前面地势忽然开阔，到了几条山峰汇合处。天一这才看到，脚下的地面闪着光亮，向前延伸过去，在对面的一个山谷中消失，原来他们是在沿着一条冰河朝前走。

达娃的阿爸大声喊道：“咱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右边！”

已经又冷又饿几乎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勇气的几个人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又尽力加快脚步，朝那个山谷拐进去。刚一进山谷，略向上爬了一小块距离，面前是一个狭窄的山洞口，达娃的阿爸松了一口气说：“就是这儿了。”

还是达娃的阿爸有经验，身边老是带着点火的的东西，他点起一个小火把，黑乎乎的山洞里边亮了起来，他们的面前豁然开朗，原来山洞里边是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的空间，上边不知道又有多高，左右有几十米宽，前面有足球场那么大。在前面还有一个山洞，不知道要通到什么地方去。

天一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个地下河的旧河道，地下水从前边那个山洞口流出来，一直流进他们刚才看到的那个冰河那儿。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下河干涸了，没有了水，这就成了一个天然的洞窟。假如可能的话，里边还有几十里的长度呢！

没有了绕着人尖叫不已的寒风，大家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达娃说：“阿爸，咱们在能好好睡上一觉了。”

“我的好达娃啦，好东西还在前面哪，前面才是咱们舒适的家呀！”

这个宽敞的大厅足够容得下马匹，所以他们把马也拉了进来，牵着马又钻进了前面的那个山洞。进去之后，再向右一拐，右面是一个小一点的洞口。一进到这儿，达娃高兴得大叫起来，原来这里边和刚才看到的那个光秃秃的大厅完全不同，里边有好多大石头，有的比较平整，象是大石头桌子，有的又矮又平可以当床，石头桌子旁边的小一点的石块，可能是达娃的阿爸从外边弄回来的椅子。这么一看，这儿还真的有点家的样子。

天一比达娃大点有限，童心也很盛，也觉得很好玩，和达娃两个又说又笑，在石块上挨个坐了一遍。他们正在闹着，达娃的阿爸不见了。过了一会，他从一个角落里边钻了出来，原来那里边还有一个小洞口，他从里边拿出了一个很大的火把点上，整个山洞亮得如同白昼。

天一和达娃跑了进去，他们看到，在那个小山洞里边还放着一些东西，这是达娃的阿爸以前采药和打猎的地方，他把这儿当成了一个临时基地，储备了很多东西。

不过，达娃的阿爸有点发愁地说：“时间太长没来了，糌粑已经不能吃了。没有吃的，就是佛祖座下的金刚也要腿软。没有吃的下肚，咱们又是在雪山上，即使索朗少爷不来追赶咱们，咱们也要冻死饿死。这可怎么办？”

天一笑着说：“叔叔，何必发愁呢！有了这个能防寒的山洞，咱们都能恢复体力了。先点上火大伙烤一烤，一会我出去打猎，咱们也弄点野味尝尝！”

达娃的阿爸连连摇头：“除了伤人的恶狼，我们从来不打其他的野兽。怎么可以杀生呢？”

天一抿嘴笑着说：“家父经常对我说，天地万物，你尽可放心取用，只是要长存感激之心。这大自然的东西，就是上天送给人的礼物，我们都可以利用，只要我们不任意挥霍破坏就行。再说，现在咱们都到了这个地步，再不打猎，难道还等着饿死吗？你们要是觉得不能下手，我自己去就行了。”

天一在达娃的阿爸说的几个地方转悠了一阵，刚才烤了一阵火，他的手脚已经缓过来了，又灵活起来，先用柔软的树枝挽了几个绳套，放在野兽可能出没的地方，然后再到山上乱找。他从来没有打过猎，只是听说过这些知识，到底灵不灵还不知道。

好在西藏满山都是动物，虽然雪山的动物都藏在隐蔽的地方越冬了，但是天一运用轻功跑出了十几里之后，还是惊起了四、五只各种小动物。天一一枪一个，没一会已经是满载而归。

回来的时候，他到自己下套子的地方一看，真是笨人虽笨，还有更笨的笨蛋为他喝彩。以天一这种新手上路的手艺做的套子，竟然还能套住野兽，可见西藏这儿的野兽是多少地淳朴善良。

天一叫了声惭愧，把一只用力挣扎的野兔解了下来。另外一个套子上套的是一只野鼠，这个他是绝对不吃的，再肥也不要。干脆解下来放掉，算是入乡随俗，在西藏这种不杀生的地方，也放生一次，做点好事。

天一把几个套子都解了下来，刚想把套子扔掉，忽然脑子一动，把套子又拎了起来。

走到了他们这个山洞外面，天一把几个套子分别找个隐蔽的地方安放好。有的在齐人头高的地方挂在树枝深处，有的紧贴地面，插在灌木丛下面。为了不让人看出来，他还特意小心地从远处弄来有灰尘的积雪，轻轻地撒在上面。

弄完之后，天一用树枝小心地把自己的脚印清除掉，这才一脸鬼笑地回到了山洞。

一看到天一全身背的都是野兽，达娃的阿爸阿妈都皱起了眉头。达娃的阿妈赶紧开始念经，天一想起来了，方教授给他们讲过，要是他们打死了一个动物，那就是他们欠了那个动物一笔债，得念经保佑它下次转世到一个比现在更高的地位才行。

天一一笑，自己到另外一个山洞去收拾野兽。达娃悄悄跑过来，帮助天一收拾。天一问：“你怎么不念经呢？你可欠它的债呀！”

达娃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就是不说话。　电子书　分享网站

8、雪地狩猎（4）

毕竟是年轻人，没有老年人那么迷信。

天一在这边收拾，达娃在那边架起了火，没一会，烤肉的香味已经在整个山洞飘散起来了。

火光映照下的达娃的脸，红艳艳的，更加可爱。天一看着达娃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眼不眨地盯着烤得直冒油的野兔，知道她已经饿得要命了，就掏出银匕首，从野兽身上割下了一小块肉送到她的嘴边。

达娃不好意思地躲开，指指父母的山洞那边。天一笑着小声说：“没关系，他们不知道！”

达娃经受不住香喷喷的烤肉的诱惑，一口把刀尖上的肉咬了下来。

达娃的阿爸找出了盐巴，肉更有滋味了，四个人大吃了一顿，全都吃撑着了。

天一说：“索朗少爷最晚得明天晚上到这儿，咱们明天早晨就走，这样能提前半天的时间。咱们到叔叔说的下一个藏身的地方躲几天，等到索朗少爷他们回去了，就绕回原来的大路上去，从那儿到四川去。你们先在我家住一阵，我从考察队回来了，咱们就回来把银矿开采出来。我要给叔叔和阿姨盖一座比索朗少爷家还大的庄园，给我的达娃打最好看的银首饰！”

达娃一家高兴地笑了，他们的心里，又燃起了新希望。

这时天一才知道，这个山洞大洞套小洞，洞里还有洞，大大小小有几十个那么多，简直象是个迷宫。天一另外找了一个山洞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