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赵二和李明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张朝阳从凳子上慵懒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人无我有,人有我优,就是我们酒楼的宗旨。且等他们跟风学着去弄吧,是赔是赚还不一定呢。”
掌柜的得意地说:“哼,大浪淘沙,且有他们哭的日子呢。”
赵二和李胡仿佛明白了一点什么,但要他们说个子丑寅卯来,好像又模模糊糊地说不清楚。
林杭走过来,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你们二位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接下来有新任务啦。”
赵二和李胡疑惑地看了看林杭,又看了看张朝阳,只见张朝阳笑着点了点头。
林杭接着说:“明天这酒楼先暂停自助餐,还是回归原来的横式,并且以后只逢五即初五、十五、廿五才开自助餐。且初五定价高,十五定价低,廿五最便宜,菜品也相应的有所调整。至于名字嘛,等张少爷定夺。”
张朝阳又是得意地点了点头,并示意林杭继续说。
“明儿个我们要举办一个高端的自助餐。说它高端,一是人员高端,参加者全是本州的父母官;二是菜品高端,八宝鸭子只能算是次等菜,从京城请来的三名退休御厨带着他们的弟子共十二人组成了豪华制作团队下午就能到,”说到这里,林杭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说,“最可贵的是这次来的一个是点心师傅,据说太后年轻时就爱吃他做的点心。三是地点高端,我们酒楼在城外有个庄子,里面有大片的枫叶林,边吃边赏红叶,美不美?”
林杭说完,得意一笑,朝张朝阳挤了挤眼睛,张朝阳也朝他点了点手指,笑道:“真不亏是魔都来的,就是那么不按常理出牌,不过,我喜欢!”
林杭听到他最后一句“不按常理出牌,不过,我喜欢”又愣住了,仿佛有人在他脑袋里敲了一声锣,“咚”的一声震得他直颤,好像有人也这么对他说过类似的话。这句话在他脑子里不断地回荡,渐渐清晰,是个女的!一个娇娇的女声在对他说“我就是喜欢不按常理出牌,你,一定要喜欢!”
林杭甩了甩脑袋,想听得更清,便好像一瞬间一切又都消失了。
赵二见他神色不对,一巴掌拍在他的后心:“林兄,你又魔怔了吗?”
林杭一下子就回了神,拍了拍胸口道:“你是练武之人,力气大,也不怕一巴掌把我的心给拍出来。”
赵二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张朝阳上前抱拳道:“二位艺高人胆大,明天还得仰仗二位看着点,都是贵人,可不能有半点差错。在下有礼了!”
李胡忙欠身,避过张朝阳的礼,笑道:“不用那么客气。”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张朝阳就带着一行人往山庄赶去。出城没走多远,众人都忍不住轻声赞叹起来,只见不远入的山上山下红通通的一片。应该是一片火红的枫树林。那枫叶,红的那样光亮,红的那样热烈。跑近了些,那漫山遍野的红彤彤就呈现在众眼前,那些枫树的全部生命力都燃烧了起来,像一条火红的裙子舞动在山间,似乎比酒馆里跳胡旋舞的舞姬更加的热情和浪漫,众人已深深地被枫叶这种像火一样的浪漫吸引了。
李胡突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赵二惊道:“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啥。”李胡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咱们出来的时候刚刚入秋,这会都已经深秋了。看看这漫山的红叶,我突然想到师父那年教我的拈花指,就是在咱屋后那两棵枫树下教的。呜呜呜,师父,我想您了……”
赵二也用力嗅了嗅鼻子,强忍住了要流出的泪,用力甩了马儿一鞭子,喝了一声“驾!”马儿吃痛,飞奔起来,众人却见他甩鞭子的动作有些奇怪——右手甩完鞭子后总要从脸前杂绕一圈。
旁边的马车慢慢地靠近李胡,窗帘掀开,露出一张长脸,一双小绿豆眼精光四射,食指与拇指相捏,将两撇鼠尾须抹了又抹,努力扯了一个表情,嘿嘿一笑,无奈声音却如破锣般刺耳,实在让人对他生不出好感。
李胡警觉地憋回了眼泪,看了看这突然出现的脸。
“李胡少侠好,初次见面,唐突了。”
“你是谁?”李胡虽然骑在马上,但因是第一次骑马,所以选了一匹小矮马,加之他身量尚少,因此,倒与这长脸老头目光齐平,免却了很多不便。
长脸老头旁边又挤出一张脸,正是张朝阳,脸上挂着那天真得带点儿傻气的笑,道:“这就是我常对你们提及的袁师父——的师弟方师父。”
李胡听了一怔,身子一歪,差点从马上掉下去,慌乱中忙勾脚挂住马镫,右手紧紧巴住马鞍,这才险险地坐住。饶是如此,马也受了惊,抬蹄嘶鸣了一声,踢起了一蓬土。
长脸老头脸露尴尬,呸呸吐出了嘴里的土,对张朝阳埋怨道:“二少爷,老奴跟你说了多少回了,不要把我和师哥放在一起介绍,你回回不听,你瞧!”
张朝阳哈哈一笑,伸手捻了捻他的鼠须道:“知道啦,知道啦!这不是你们从前总不带我玩,我还不熟悉嘛,时间久了就记住啦!”
长脸老头忙轻轻推开张朝阳的手,小心地又捻了捻胡须,神色不自然地笑了笑。
李胡倒是一愣:以前不带他玩?现在怎么这么熟络?
长脸老头伸出右手来,空中舞了几招,手指翻飞,李胡一下子便看痴了,不由得也伸出手去与他过了两招,二人皆未带内力,纯粹地过招,切磋了几招二人便分开了。
“你是谁?!”李胡喝问。
“小英雄,我这拈花指与你师父相比怎么样?”长脸老头得意一笑。
“不怎么样!”李胡头一扭,朝前喊了一声,“师哥——”
赵二应声调转马头,奔了回来。
“师哥,他也会拈花指。”
“会就会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师父说了,那是少林入门的功夫,好多人都会。”赵二不以为然地说,接着又仔细打量了长脸老头,良久感慨道:“你的脸好长啊!马车窗都快装不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