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柔抬起手细细端详着,伸出拇指在中指背上轻点了一下,发现在手心那一面在她按下之后便生出了一个细细的如针状的小玩意儿,压在指上却没半分感觉,她的手一松,那个小针状的便重新缩了回去。
“嘶”纳兰沐风冷吸了一口气,幽幽的语气,“你这是玩上了是吧?”
易晓柔挑眉抬眸,那模样倒是学了纳兰沐风一个十成十,她抿唇笑了笑,“你不是觉得很帅吗?多帅几次不好?”
纳兰沐风倒是被气笑了,俯身低头捏着易晓柔的下巴强迫抬起与他对视,距离近得可以数清楚易晓柔究竟有多少根睫毛,他微微勾唇,长眸微垂,吐气如兰,“那既然本尊这么帅,你是不是立刻就想把本尊就地正法呢?”
他的嗓音微哑,富有磁性,听起来简直就像山林深处迷惑人心的妖魅之音。
纳兰沐风本身,就是一只妖孽的存在。
易晓柔噎了噎,呵呵尬笑,她简直就是作死,明明每天都见着,易晓柔看来纳兰沐风却一天更比一天要骚气,就她这段位和纳兰沐风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可她却是硬着脖子接下了纳兰沐风的话,“说得在理,可惜了我有孕在身,不能对你行那不轨之事,白白浪费了这样好的资源。”
“真的?”纳兰沐风惊喜出声,那双潋滟的凤眼一时间满是濯濯星光。
易晓柔笑了笑,自动跳过可能即将迈向少儿不宜之路的对话,想了想,突然道,“对了,邪凉那边你派那些暗探盯紧些,我不希望她是个变数。”
“本尊晓得,只是,易晓柔你是不是害羞了,嗯?”纳兰沐风低头,言笑晏晏地看着易晓柔,愉悦地欣赏着她通红的耳朵。
易晓柔依旧面无表情,一脸看智障的表情,“你是白痴吗?”
“是是是,本尊是白痴,你是白痴娘子。”虽然被骂,可纳兰沐风却一点儿不见生气,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低头伸手,便将易晓柔那通红小巧的耳朵拢在手心,禁不住手痒,他捏了捏,当即就被易晓柔一巴掌拍开。
“别动手动脚的。”易晓柔略不自在地偏过头,只感觉耳朵被纳兰沐风碰过的地方火辣辣的,耳朵,是个很敏感的地方。
“那我动嘴了?”纳兰沐风低眉邪笑,说罢便俯身吻了过去。
易晓柔不觉,就这么看着纳兰沐风的脸在她面前突然变大,楞楞的,不知反应。
——
越过沙漠之后,黑暗森林中部隐藏在众浓密草丛后的河流,湍急的河水汩汩地涌动,本是秋季时节,可这林中树林依旧茂密,形近参天,林中不见光明,河流周围的土地亦是黑土,整个森林如同一副墨画,就连河水也是黑如墨汁,不知深浅,蜿蜒曲折往森林深处。
邪凉皱眉看着这条河流,想了想,伸手捏了个诀把她自己的灵力封印起来,身上自然没有了强者的威压,她纵身跳下那条河,任由身体随着河流而动,屏住呼吸闭上双眼,如同不小心溺水的人类。
忽然她的身体像是撞在了一个障碍物上,她感觉周围的河水冰冷刺骨,突然脚踝处似被什么东西缠住,拉扯着竟穿过了那层障碍物,身体极速下坠,她悄眯眯睁开一丝缝隙,眼前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地方,她置身于一条更加巨大的河流面前,分支蜿蜒流向各处,河水寒凉,近乎阴冷,森森阴气扑面而来,而拖拽着她的是一只似猴似人的动物,全身皱巴巴,枯瘦如柴,身体小巧,力气却极大,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水鬼了。
专在水中寻找落水之人,强拽入水中当替死鬼,它们才得以往生。
而她的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这样的水鬼。漂浮在河面上,少说上百。
远远望去,有一条梗跨河的两岸的一座桥,桥边生满了红色的花,伞形花序顶生,红艳奇特,花瓣反卷如龙爪,具鳞茎,形如洋葱头。
那花,应是曼陀罗,又名彼岸花,生长于黄泉路,而那桥,应是奈何桥了,想来,她是通过那水鬼为媒介直接到达了鬼界,也就是下界俗称的幽冥界了。
她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既然到了这儿,此时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儿,再找到酆都城,按理说这儿离酆都也不会太远才是。
毕竟她封印了自己的灵力,此刻就和凡人似的,这儿阴气甚重,再呆久了只怕是要真死在这儿了。
她当即起身,准备悄眯眯地走了,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符咒开始渐渐消失,邪凉趁它完全消失前立刻贴在手臂上,她的身体也跟着消失了,等到整个身体完全消失的时候,在河岸上正和鬼差谈得兴起的小鬼完全不察。
邪凉小心翼翼地走到岸上,还好那符咒不仅能隐身,才能藏息,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儿,生满红土的大陆上突然哒哒地被印湿了水渍,小鬼们只以为是哪个道行深点的大鬼,也不以为意。
到了岸上,看到她身后那一片水渍邪凉才发现原来她的衣裳都湿了,也只敢悄悄运行了一下灵力烘干了身上的衣裳。这符咒的好处也是在此,毕竟她不可能全然不用灵力,但是只要封印住气息不被察觉到她便一点儿也不担心了。
她行到那桥附近,发现奈何桥的附近有一个摆着小摊的老妇人,摊上放着许多个碗,碗里盛满了白色像水般的液体,摊边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在那摊上领了一碗汤喝完便过了桥,听说,一过了奈何桥,便是要入往生的。
这倒是她第一次到鬼界,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在书上看总是不如自己亲眼所见来得有意趣,邪凉也没敢多逗留,按照脑海中的记忆便一路往前走,果不其然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便看到了那巍峨之城,城门之上“酆都”二字极其夺目,城楼之上是守城的小鬼,城楼之下亦是手执长戟的鬼兵,她趁着有人过城,混了进去,一路畅行到了鬼王宫,一路摸索着,看到了那位面色青白眼圈乌黑的肖烨,正是当天夺了妖界镇界之宝近来险些和妖界开战的那位罪魁祸首,此时正一脸丧气地屈膝跪坐在地,听那位鬼王哥哥训斥。
邪凉离得远,话也是听不太真切,只隐约听到几句,说若不是此时仙使驾临才叫妖界休战,否则两界大战,岂不是鹬蚌相争,叫其他四界寻了什么可趁之机,弄得生灵涂炭必不会轻易饶了这位弟弟之类的。
还有就是质问他那阵藏于何处,也不知他回了什么,那鬼王气得原本就青灰色的脸再添了几分黑色,一巴掌把他给拍出老远,恰巧就落在了邪凉附近。
“把他拖回他房间去,没得本王之令,谁也不许让他出门一步。”那鬼王怒气冲冲地道,便有鬼奴应了声是,拉着肖拉和拖袋垃圾似的就给拖走了。
邪凉思忖片刻,还是提步跟上了它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