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玉长臂一挥,抓住了萧千袭的肩膀,将他按坐在小板凳上。苏姩姩顶着帕子来按,苏姣姣叼着吊柿子也来按他。
萧千袭挣扎:???
沈碧玉麻利地拆开他的发髻,把头按下去,开始浇水。
“王八好久没洗头了吧,今儿回来得那么晚是不是想逃避啊?”
苏姩姩将皂荚搓出泡泡,抹到萧千袭头发上,沈碧玉十个手指头挠啊挠啊,简直将他当成了姣姣。
她再见不得自己任何一个孩子长虱子。
头皮很疼,但他不再挣扎了,心里不再空落落的。
他何必羡慕别人呢,他有最好的家人。
眼睛辣辣的,想哭,一定是皂荚水流进了眼睛里。
这日,苏长槐在柜台算账。
漂亮修长的手指优雅拨动着算盘,桃花水眸半敛,一缕额发垂下,随着动作微微拂动,说不出的风情。
掌柜已经成婚,有了身孕,一手抚摸着孕肚,一手撑着下巴,一脸陶醉地看苏长槐打算盘。
齐大郎下楼来,不悦,小声嘟囔:“要做娘的人了,还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
还好“锅里的”英年早婚又早孕,三个娃都大了,依然瞧不上她。
掌柜娇嗔一声,扯过齐大郎的耳朵来:“相公有所不知,我听姐妹们说怀孕时多看好看的人,娃娃生出来才漂亮呢。”
“哦?”齐大郎惊讶:“还有这种说法!”
他大龄晚婚有两个原因:一蹲监狱去了,二是貌丑,金钱都不能弥补的那种丑。
虽然娘子好看,但他太丑,只怕还是会拖累了孩子,将来孩子也貌丑、蹲监狱,样貌很重要。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样啊,那娘子你多看看!”齐大郎吩咐丫鬟去泡茶,好让娘子更舒服地欣赏苏公子的脸。
苏长槐从小在这样的目光里长大,早不当回事。
然而今天他感到一丝怪异。
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抬眼,往那个让他感到怪异的方向瞧去。
雕栏雅座上,一个穿着丝质黑袍的老头望着他。老头灰白的头发挽着高髻,插了一根名贵的玉簪儿,咧着红嘴巴笑,老眼笑眯眯的,望着他如痴如醉。
被一个老太监用这样的眼神看,苏长槐感到恶心,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呕。
“苏先生这是怎么啦?”掌柜顾忌着孕肚,要丫鬟倒一杯热茶送去。
康公公脸色大变。苏长槐和他对视一眼,然后吐了,什么意思!
和他那个奸臣父亲当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