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良没有放弃希望,只要到庄中用“蓝连情侣”便可救她复痊,听她这番告别之言,不禁鼓气道:“红玲,来日方长,别说傻话。”
红玲的声音变得更低弱了,“公子,别说话,听我说。。。只是明白太晚,有缘无份。。。阿伍、阿苏他们好像在等我。。。公子,红玲没别的可留下,仅有这段回忆。。。”她话声愈来愈小,直至小到听不见。
然而,她的泪不轻意划过脸庞,掉落在一片绿叶上,比露更加清澈剔透。这滴泪从绿叶上滑落到花朵上,花朵似乎更加娇艳。这滴泪又从花瓣上轻轻坠落,如一颗纯情的心落入土中。就在这滴泪渗入土中的同时,红玲她带着无奈,静静的合上了双眼,合上那双清明湿润的眼。。。
董良听她说第二句话时,已回忆起彼此的首次相遇,直至此时背着她。也就在她合上眼时,董良从回忆中神回,同时心底产生了难以忍受的巨痛,使自再也无力前奔。在耳畔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世界上还有更多美好在等着你。。。”红玲的话语还在不断回绕。他终于停止脚步,放下背上的红玲,沉痛的唤道:“红玲,不可以的,不。。。”心痛使他忘记自己内伤,不顾一切的猛提真气,传输到红玲身体。一连提气三次,每提气一次就喷出一口鲜血。
梁心林随即而至,忍不了心酸,在沾有雾水的脸上多添两行泪。她并未哭喊出声,止住似疯的董良,“别这样,否则你自己也会没命的!”
董良无力的停手,疯一样的仰天大叫:“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此刻已是巳时去半,天无阳光,反而更变阴沉,风带着潮湿轻轻掠过。天似乎也伤心,欲将流泪。
梁心林轻拭去面上水珠,道:“董公子,此处已离庄不远,先回去,一定要控制自己情绪。”
董良抱起红玲,痴神前走,刹间感到失去了魂,觉得人世间的一切都无意义。他沮丧的抱着红玲,心中无比沉痛,脚步无比沉重,走了一个时辰也不过两里地。
梁心林在旁不知说了多少开解安慰的话语,但无法弥补他这受重创的心。
董良止住脚步,蹲下来半扶红玲,朝着梁心林道:“梁姑娘,你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想多陪一会红玲。”
梁心林知他心理,想想江中龙也不会这么快追来,便道:“那。。。那你可要想开点,别做傻事。”
董良点点头,待她走远后,仔细端详红玲,轻抹去她那脸上最后所留的泪痕,立刻痛从心生,触发内伤再次吐出鲜血。深痛良久后,自言道:“红玲,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我与你没有相处太多太多时日,可知道情是纯真的,只是有生之年无法表达,我知你不曾与我有情意,但是。。。”很伤悲的话,无尽的倾诉着,万感交结。
天空中乌云压地更低,四周暗淡似如夜幕一般。忽闻黑暗的空中,划破一道闪电,随即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跟着风过,雨“哗哗”下起。
董良抱着红玲走在雨中,踏过泥泞来到凤花庄后山花地处,在离阿香的墓不远处,他淋着雨凭自己双手挖开坑。直至雨停歇,他抱起红玲心恋不舍的放在坑中,亲手抚齐她那微乱的头发,亲手抹净她那脸庞的尘迹,亲手摘了各色花朵撒放在她的周围。
董良又将手中的一束鲜花放到她的身上,“红玲,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为人间事而烦,更不会为愁情而愁。。。”
雨后的凤凰花,显得更鲜艳红火,彩蝶扇动潮湿的翅膀,翩翩起舞。
芳利与石如应从山洞处走出,两人本是在坟前五株凤凰花闲玩,竟不注意天沉,幸好这里有个山洞,恰好避雨。
见雨停便走出山洞,心想再与蝴蝶观舞,而看到不远处的董良。芳利道:“如应,你看那不是董公子吗?”
石如应一见,忙道:“没错没错,他在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那两个人又是谁?”芳利机灵的眼中看到远处又来两人,正气冲冲的向董良而来。
“阿利,来者可能是敌非友,你在这等会,我过去看看。”石如应大步迈近,但没有来的二人速度快。
来的正是江中龙与谈继同。在崖上,江中龙知追不及董良,就没有急追,心想身藏暗处来凤花庄偷袭,谁知途中发现泥上脚印,直寻后山。
董良直觉知身后投来仇恨的目光,不理会的抓起泥土撒下坑中,目光丝毫不移开红玲,因为这是最后一眼。
江中龙眼见坑中躺着红玲,心中隐隐作痛,不过立转悲成恨,“你害死红玲,我要你尝命!”举掌欲打去,而董良头也不回的淡道:“无所谓,能与心爱之人同生共死,也是人生美事。”江中龙非常恼怒,听他如此之言,则迟顿了欲打出的掌,心中自嘲自思:“为什么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最终离自己而去?留给自己是后悔,而留给别人的却是遗憾?”心头一狠,再次举起掌,“今日就成全你!”
“住手!”石如应喝道,“不允许你在此胡作非为,今天休想伤害董大哥。”
江中龙并不将他放在眼中,嗤地一笑,“就凭你,再多练十年功夫吧!”
“狗眼看人低。总之,就是不许伤害他。”石如应加大声音叫道,董良忙催促:“石兄弟,我很钦佩你的勇为,请你赶快离开,不要作无谓牺牲。”石如应哪肯走,决意阻止,“不可以!”董良不想让他与江中龙相斗,轻言催他离开,却言出无能。
“有义气,我就先会会你!”江中龙不多烦,平平举掌,掌力成风卷起花瓣,如潮涌出,浑浑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