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道:“你能解决得了麽?”
楚留香淡淡笑道:“我也不知道世上是否真的有解决不了的事,至少我到目前还未遇见过。”
这件事可留到以後慢慢再说,但他们两人都一直在说个不停,竟似忘了这是什麽时候,这是什麽地方,更好像全未瞧见李玉函和柳无眉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宋甜儿她们一旁实在瞧得奇怪得很。
最令她们伤心的是,楚留香非但没有对她们说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反而和胡铁花说个不停。
这其中只有苏蓉蓉知道楚留香的心意,她知道他们此刻正是想用这些话来分散李玉函的注意力。
只要李玉函稍有疏忽,楚留香立刻就可以夺下他手里的“暴雨梨花钉”,楚留香出手之快,苏蓉蓉更清楚得很。
怎奈李玉函的眼睛还是瞬也不瞬的瞪着楚留香,他的手还是紧紧扣住那一匣“暴雨梨花钉”。
楚留香无论说什麽,他竟似全都听不见,但只要楚留香的手一动,他的暴雨梨花钉,立刻就会发射出来。
苏蓉蓉不禁在暗中叹了口气,因为她已看出楚留香在想夺下李玉函手里的梨花钉,只怕比在虎口中拔牙还要困难。
突听李玉函厉声道:“你们说完了麽?”
胡铁花道:“你难道也想说话?好,那麽我先问你,楚留香究竟和你有什麽仇恨?你为什麽要如此害他?”
李玉函居然也长叹了一声,道:“他和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要杀他,实在情不得已。”
胡铁花怒道:“你这是在说话,还是在放屁。”
李玉函也不生气,竟又叹息了一声,道:“有许多事,我也知道你绝不会懂的。”
楚留香笑了笑,道:“有许多事我本来的确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现在却渐渐想通了。”
李玉函道:“哦!”
楚留香道:“最令我想不通的就是,你们既然放过我,为什麽又要杀我呢?”
他又笑了笑,按着道:“後来我才想通这道理,因为我已发现你们根本没有救过我。”
柳无眉道:“你………你难道忘了那天在石观音的秘谷中………”
楚留香听到了她的话,道:“不错,那天你的确杀了不少人,但却并不是为了救我,只因那时我已经逃出来了,你不杀那些人我也可以逃得出去的。”
柳无眉冷笑道:“你既不肯承我的情,我也没法子。”
楚留香道:“你虽未救过我,我还是很感激你,只因若非你出手相救,龟兹王父女和胡铁花他们只怕已死於石观音的毒酒。”
柳无眉道:“你居然还未忘记这件事,倒也难得得很。”
楚留香道:“我自然不会忘记,因为我一直在奇怪,你们是见到苏蓉蓉她们之後到沙漠去的,怎会一到沙漠,就能找得到石观音那秘谷里?那秘谷不但地势偏僻,人迹罕至,而且谷中道路错综复杂,但你们却像是轻车熟路,来去自如,这岂非是件怪事?”
胡铁花耸然道:“不错,听你这麽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
楚留香道:“还有,石观音用毒的功夫极精,她配制出来的毒酒,别人自然无法化解,所以她瞧见胡铁花他们喝了她的毒酒後,就立刻走了,因为她认为世上绝没有人能解得了他们的毒,所以才会那麽放心。”
他眼睛盯着柳无眉,缓缓按着道:“但你却轻描淡写的就将他们中的毒解了,这岂非又是件怪事。”
胡铁花抬手道:“不错,她若不知道石观音那种酒的毒性,怎麽能为我们解毒呢?”
柳无眉一双春花般的玉手,紧紧捏着她自己的衣襟,道:“这两件事你难道………难道已经想通了麽?”
楚留香淡淡一笑,道:“这两件事虽然很难解释,但却也是你们留下来的唯一漏洞,若非这两件事,我只怕永远也猜不出你的真实身份。”
柳无眉的指节已捏得发自,但一双手还是在不停的发抖,道:“你………你现在难道已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
楚留香道:“我先问你,一个人若是根本就没有去过石观音那秘谷,他能在谷中来去自如麽?”
柳无眉咬了咬嘴唇,道:“不能。”
楚留香道:“一个人若不知道石观音那杯毒酒的成份,能解得了那杯酒的毒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