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帐篷出来,宋玉竹见柳树下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医官,他们躺在稻草或靠在树上就这么睡着了。
这几日把医官们累的不轻,人手不够用,需要照顾的病患多,他们几乎都是连轴转。
宋玉竹忍不住感叹:“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白宁打了个哈欠,连忙捂住嘴道:“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干的。”
傍晚天空打起闪,轰隆隆的雷声紧随其后,不多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赵骁
在后院冲洗了两遍才敢进屋,身上还是有股挥之不去的臭味。
宋玉竹拿来布巾帮他擦头发。
“尸体处理的怎么样了?”
赵骁道:“县里和周边的民舍都清理出来,烧干净了。”
“那就好。”
“对了,我今日在城中搜罗尸体时,找到一个男孩,才四五岁大,家里人都死绝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宋玉竹道:“你把他想养在身边?”
赵骁笑着摇头:“我哪会养孩子,给老郑了,他一直没娶亲想收养个儿子养老。”
宋玉竹靠在他身上,两人听着外面的雨声,难得有这么宁静的时候。
疫情暂时控算制住了,不过还不能掉以轻心,雨季来临霍乱随时可能反扑。
宋玉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上京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
他将白宁暂时留在此处,让他注意这里的疫病,早发现早预防,防止再次泛滥。
两日后宋玉竹一行人离开永宁县,昌顺县和白安县的疫情也控制住,宋玉竹一行人准备回上京了。
不少病愈的百姓自发走出屋子出门相送。
那个病愈的老伯追着车相送,大喊着:“宋郎中,俺给您立长生牌!”
宋玉竹掀开车帘,笑着朝他招了招手:“回去吧,大家别送了。”
等马车看不见后,百姓才停下脚步,太医苑的白宁走到老伯身边道:“你可知刚刚叫的宋郎中是谁?”
“老朽不知。”
“那是咱们当今皇上。”
“啊?!”百姓们都傻了,没想到这些日子竟然是皇上亲自跟他们瞧的病?!
任青山被罢了官,犯了这么大的错,皇上能饶他一命实属仁慈。他感恩戴德的叩谢了皇上,携着一家老小回江南老家去了。
归京的途中,宋玉竹特地走了新修的官道,水泥路面被雨水冲刷后干净的像一块大石板,马车走上去丝毫没有颠簸的感觉。
不过路还没修完,目前只修到了平顺,还得再等两年才能修到上京。
宋玉竹靠在马车上打开地图看了看,永宁县的街上已经有开门做生意的。
打烧饼摊子,卖米面的铺子,以及茶楼和饭馆都陆陆续续开始营业。
永宁县原本有人口三万余人,这次疫病过后剩下不足一万人。
不过有人就有希望,百姓就像是野地里的小草,虽然不起眼却也是最顽强的,相信不久就能重新焕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