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随师兄的人!”说完纵身一跃就要追出去,张随冷冷道:“只要你有本事!”张潇一愣,停住脚步。张随道:“你能从魏婆婆手中夺出他儿子么!”张潇哑口无言,只好道:“可恨这次便宜了那厮!”
张随看看四周的几根大蜡即将燃尽,道:“今晚一场激斗,大家都耗了不少力气,我们各自休息罢。丁兄,我劝你换一个地方住。”丁毅之似笑非笑道:“为何?”张随道:“这里这么大的一场打斗,天明必然遭人询问,何苦自找这麻烦?若被官府找上就更不好解决了。你不如搬到我二师兄的宝日号去,大家来往也方便。”丁毅之道:“多谢好意,我自理会得。”张随见劝他不动,也不多说,拱手一揖,和张潇、师玉霓、韩泠泠一起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张随低声道:“潇师弟,你可知道那‘成洛’的来历了么?”张潇道:“他是魏婆婆的儿子啊,还有什么?”张随道:“他不姓成,姓楚!”众人都是一惊,师玉霓奇道:“你怎么知道?”张随道:“你们没听水老称呼他‘楚相公’么?而且他的鹰爪力功夫很得个中神髓,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楚载安和魏婆婆的儿子!”
众人闻言都是大惊。张随从怀里摸出那枚铜钱婆娑道:“楚载安不久之前伤在我手里,他才对我如此仇视,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楚载安想来未至毙命,而是到了京城寻访名医治伤,魏婆婆和他们的孩儿也一起跟来。我们在沧州遇到魏婆婆,想来便是她中途的逗留。”
张潇一想,确实有理,刚要叹服一声,张随却摇头笑道:“无凭无据,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但愿不要成真罢!”一想起成洛暗算自己的狠毒心机,不由又打了一个冷战,魏婆婆说成洛“一百个人也制你不住!”想来并非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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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拷问】………
第二天一早,伽修照常前来学剑。他今日沉默了许多,一句也没问陆鼎之事,一划一刺之中比往日更为用心。张潇也不提旁事,专心教他剑法。这几日伽修勤学苦练,也将张潇的剑法学了近半。他武功根基不牢,距离融会贯通时日尚早,只能死死记住招式,待日后慢慢琢磨。
师徒二人正在对练,一个小厮跑进天井,对张潇道:“二爷,前堂有人找您。”张潇闻言对伽修道:“你先自己练着。”说完放下长剑随那小厮走出。
那小厮将张潇领到角落里一张桌子前,原来是恒因在桌边坐着。小厮远远退开,张潇坐下,恒因抬头道:“兄弟,我今天便要走了。”张潇道:“回少林么?”恒因点头笑道:“正是。那宝物也献上去了,我们再逗留也是无事,走之前,再来见你一面。听延空师叔说,今年四月份张掌门五十九岁大寿,到时候我们还能再见面呢!”
恒因侃侃而谈,兴致极佳,张潇却提不起兴趣,道:“大哥,昨天你也入宫上殿了么?”恒因道:“没错,不过这事不值一提。我们山村野民,何必去高攀他皇帝?”张潇打断道:“你可知你献上的是什么宝物?”恒因笑道:“原来你是好奇这个,我告诉你罢,那是一块黑色石板,上面有六个青色古篆,是‘天地变,异姓王’。”张潇看着恒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这么做,是给陆国师增砖添瓦,你知道么?”恒因道:“我当然知道,这么一来,陆国师称王便是天命所归,更加名正言顺了。”张潇道:“你明知如此,为何还要这样做?”恒因哈哈笑道:“这样做有何不可?一个异姓王而已!他陆鼎要争天下,便让他争去!我不管这么多,只要能练好武功、学好诗词,此生足愿!”张潇愣愣看着恒因,想起那日离开陈家之后的那场比拼,恒因一心求胜,全然不顾江湖规矩,似乎对这个义兄认识多了一点,低声道:“大哥,我去劝你回去还是多看看经书罢!”恒因怔了怔,道:“经书我从小都看的,像华严经、大悲咒、心经……”张潇打断道:“我说的是‘经史子集’的‘经’!诗词毕竟只是末端小技,先贤的经典论著才是立身处世之道!”
送走了恒因,张潇重回到天井。伽修鼓起勇气道:“师父,明日我便要回国了。”张潇刚和恒因不快而别,心中正在纠结,猛听得伽修这般说,又吃了一惊。伽修黯然道:“昨日下午,你们礼部给我下了逐客令,两天之内不离此地,便要武力驱逐。”张潇踌躇了一下,终于道:“可是那奏疏之事么?”伽修道:“料来不错。”张潇怔了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道:“只可惜我没有带剑谱在身上,否则我定然要全本赠送于你。”伽修不语。张潇难过了一阵,忽然高声叫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伽修王子,你身份高贵,古道热肠,虽是外国来客,却并不输与中华之人。剑法何足道哉,你的责任感和正义感才是最宝贵、最有力量的东西!来呀,今日上午的五招,我还没教完呢!”说完仗剑在手,一招一式虎虎生风。伽修大笑一声,借此忍住眼中热泪,跟着张潇舞动起来。
(伽修因为上疏弹劾陆鼎而被驱逐,并鼓动乔斯钮一起上疏,由此挑起了大秦与大食两国的争端。乔斯钮回国后立即被流放到南方边境,而伽修途中被大秦国囚禁了两年有余方得回国,回国后亦备受冷落,终身未得再仕。饶是如此,伽修却没有一日荒废了张潇所传的剑法,并将其传与子孙,遂遍及整个欧罗巴洲。时至今日,西洋剑术已经成了世界瞩目的运动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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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晚上有事,张随坚持午饭后小睡半个时辰,张潇拿他没办法,只好回房躺下。他情感大起大落,哪能这么容易睡着?静躺了许久,才培养出一点睡意,刚要迷迷糊糊入睡,忽听扣扣门响,张随在门外道:“潇师弟,时间足够了,我们走罢。”
张潇暗叹一声,颓然坐起身来,搓了一把脸,跟张随一起走出。
张随今日不知为何心情极好,脚步轻健有力,面色红润发亮,边走边哼着小曲,好似有什么极为愉悦的事情。张潇跟着他走了一段,忍不住问道:“随师兄,你今日怎么这般高兴?”张随扭头神秘一笑道:“你还小,不懂。”说完大笑几声,飞步而去。张潇微微皱了皱眉头,在他们师徒四人里年纪最小,因而最不喜别人笑他年幼,只是碍于张随的面子不好发作。看看张随要走远,连忙跟了上去,心中却是极为低落。
张随早已打听清楚了路径,一路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到了停尸所。这停尸所和刑部大牢距离极近,两者都直属刑部管辖。张随看看四周,想起那日死里逃生,长长出了口气,犹自心有余悸。
这停尸房不是个吉利的所在,乍一看貌不惊人,灰砖黑瓦,连个牌子都没有。整个建筑宽不过三丈,长却二十丈有余,独立而成,不与其他任何楼房相连。其实这一带已经接近外郭,虽然行人仍然不少,却不再是最繁华的地段。
张潇道:“这有什么好看的?”张随笑道:“你有所不知,踩点可是一门技巧呢!你看,这停尸所周围有三座楼最为突出,这三座楼里足可埋伏着一百名弓箭手。你再看那那边一排民居,藏着二三百个兵卫不是难事。这停尸所里还有一个大院子,门后能藏二十刀斧手,墙背后也能暗伏二三十人。要是里面再夹杂了几个金领捕快,我们怎么应付得来?”
张潇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悚然心惊,放眼看去,只觉四面八方都藏有敌人。张随哈哈大笑道:“当然没这么恐怖啦!怎么也不至于出动几百个兵卫,只不过防人之心还是不可无的。咦?”张随忽然发出一声低呼,张潇顺他眼光看去,只见从不远处的刑部大牢里走出两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