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随又问:“你刚才在东门外的废墟里找些什么呢?”
韩泠泠正容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愿瞒你。我们韩家祖上是山西人,百多年前迁至河南,依然按照祖先旧制,在卧室下挖出大大的地窖,将金银融化后灌注其中,这里才是我们三才庄真正的底蕴,很少有人知晓。”她顿了一顿,接着说:“我们家被烧成平地,我只能按我的记忆来测量父亲卧室的方位。我看过了,那里泥土没有翻动迹象,我们韩家还能东山再起!我们家里那些人多行不义,若真的被义士所除,我也不会为他们报仇。“
张随赞道:“好!现下天色晚了,你明日便随我一起回首阳山,我师父是武林泰斗,必会为你主持公道,助你重振韩家声威!”
韩泠泠道:“你二师兄呢?你不去帮他了么?”
张随笑道:“他只命我将你带回首阳山!再说了,他要是那么容易出事,他就不是我二师兄了!今夜我要做的是拜访一下洛阳的知府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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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夜探】………
韩泠泠的存活目前仍是秘密,身份不便暴露,于是张随回头问陈剑诚借了条大头巾,将韩泠泠脑袋严严实实地裹起来。。26dd二人去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在房中各自用过晚膳便歇息了。
三更时分,就连热闹的洛阳城也稍稍安静了下来。张随起床装束停当,走到韩泠泠门外,听得房中人呼吸沉稳,显然已是熟睡,才纵身跃出,径奔洛阳府衙而去。
这位洛阳知府程鳌,张随早听陈剑诚说起不知多少次。他本是前科榜眼,后来那一科的状元不知为何竟然暴死,皇帝就在国师陆鼎的请求下将程鳌封为状元,程鳌感恩戴德,便对陆鼎执学生礼。在陆鼎的提拔下,程鳌官运亨通,三十岁出头就坐上了知府的位子,炙手可热。不过此人虽靠裙带关系发家,却没听说有什么劣迹。
张随这几年不知进过多少地方府衙,对这种建筑的布局相当熟悉,毫不费力摸到后堂卧房,床上有两人正在熟睡。就着墙上守夜的烛光张随看到一人细眉短髯,正是陈剑诚描述的程鳌模样。另一人,看样子只是个姬妾。
张随拔出时刻未曾离身的短铁棒,在程鳌脸上蹭了蹭,那股冰凉让程鳌不由“啊”的低呼一声,生生从睡梦中醒来。那小妾也被惊醒,正要呼救,张随一棒将其点晕。
程鳌虽惊不乱,很快恢复镇定,沉声道:“你是何人?”
张随笑道:“程知府莫害怕,我和上次来的那人不是一伙的。”程鳌一怔,面生惊疑,仔细打量张随,张随又道:“我只想知道上次来的那些人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对韩家惨祸不闻不问?”
说到韩家,程鳌脸上泛起一阵怒意,冷笑道:“韩家在洛阳城作威作福,鱼肉百姓,不知做下多少亏心事!近两年来,连兵役、赋税都公然违抗,按朝廷律例也该灭族了!”说完一跃下床,来到书桌旁,抽出一本账本,掷与张随道:“你自己看看吧!”
张随凑近墙上的烛台,看清账本上所记的,尽是韩家侵人田亩、逃避兵役、少纳税赋这等不法之事,旁边大都划的有叉。不由发笑。程鳌怒道:“你笑什么?”张随道:“我笑你堂堂洛阳知府,前科状元,竟然拿一个韩家没办法,只能采取江湖手段才能泄愤!”
程鳌道:“我没用江湖手段,他们……”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刹住话头。
张随逼问道:“他们怎样?”程鳌大声道:“他们是金龙帮!这次灭了韩家之后,他们按照这账本中所记载,将韩家巧取豪夺的古玩、字画纷纷送还,将那三百亩好地分与附近贫苦农户,账本中都有标记。非但如此,又将金银、粮食赠与路边乞丐,无一不是义举,洛阳城上下皆感其恩!你若想为韩家报仇,只怕洛阳的民众也饶不了你!”
金龙帮本是黄河上的一群水匪,最近十年来不知为何突然强盛起来,自帮主段悍宗以下,高手如云,一连兼并了十几家盗匪,实力空前强大,不但不再做那无本的生意,反而还为黄河上的商船保驾护航,使其免于河盗水匪的侵扰,自己也参与到黄河的商流中来。金龙帮凭籍自己的深厚实力,看护的船从没出过事故,每条商船只抽取百分之五的利润,比朝廷的税赋还要低好多,一时间盛赞如潮。
金龙帮的帮主段悍宗,手持一双分水峨嵋刺,无人知其底细来历,就任金龙帮主后方才名扬天下。此人高深莫测,短短几年时间便控制了黄河上的商运,是江湖中的热门谈资。
程鳌这番话理直气壮,中气充沛,声音越来越大,惊动了守更下人,乒乒乓乓地向这边赶来。张随眉头一扬,刚想离开,忽觉头晕脑涨,浑身乏力,只想好好睡一觉,心里叫道:“定是中了迷香!”他猛地摇摇头,却看到程鳌抚掌大笑,心中恨了一声,推窗跃出,足尖连点,逃离府衙。
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张随才觉得精神了一点,才开始想:“他一个朝廷官员,房内怎么会有迷香?他自己怎么会没事?难道他早已知道我今晚要来?”正是满腹疑窦之际,听得身后风响,一名大汉正追上来。
张随此刻浑身发懒,动作凝滞,本不想与人动手,但见此人高高胖胖,一脸杀气,不得已持短棒迎敌。在张随印象中,这类外表粗壮的彪形大汉往往外强中干,不难打发。
那大汉奔到张随身前十尺处,从背后拔出双剑在手,足下不停,到张随面前三尺地方猛然刹住。张随一愣,没想到这人动作竟如此敏捷。眼前一花,那大汉已攻了上来。
他左手剑宽且短,主防御;右手剑细且长,主攻击。张随挥手挡了几招,自觉现在的自己又困又乏,不是对手,正想逃开时,只听“叮”的一声,手中一震,那短铁棒已被削去了一截!
这铁棒是张润涵年少时候所用,乃是异材百炼所铸,坚固异常,寻常兵刃绝奈何不了它。张随大吃一惊,心想:“这怎么跟师父交代?”那大汉又是一剑砍来,张随下意识扬手一挡,两股大力相交,张随右手剧震,拿捏不住,那半截铁棒掉在地上。那大汉向左跨出一步,绕到张随后面,剑柄击向张随后颈,这一击若是中了,张随非倒下不可。可此时张随心疼师传铁棒,低头看向地面,这一记重击便没有打中**位,反而将他脑中的困意驱除不少。
张随重重受了一击,一个趔趄出去,心中涌起一阵怒意:我若不是中了你们的阴招,又怎会损坏师父传给我的铁棒!张随本是敌强愈强的性格,此时陡然发力,反手抹上那人左手短剑,将其震开,一回身,右手已经拍向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