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也懒得多解释中间的纠葛,只是草草敷衍下来,就挂了电话。
待到价格最终被传来然後一切妥当,已经是深夜十一点。骆鹰对著我摆出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我不能打车,会晕车。我要坐你的车。”
我立马明白了他的企图,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骆先生,那我开车送您?”
“不行,我们不顺路。”骆鹰在这种时候变得体贴万分。
我看了眼显然不打算趟这浑水的林远和他的助理,又看了眼没有驾照的程雪,最终只得把目光定格在小江的身上。
小江沈默了下,还是一言不发地走来接过我手里的车钥匙,带头走向外面。
骆鹰眼里闪过分明的喜色,拉了把霍曼就急匆匆地跟上。
“走吧,我送你们。”林远也拿起了车钥匙。
“不用。”我拒绝,“我和程雪打车就可以。”
“没关系,反正都顺路。”他异常地坚持,风度翩翩,“许总这是不给我这个面子吗?”
我最终在他的坚持里败下阵来,妥协地与程雪坐上了他的车。
送完他的助理,又送完程雪,他轻车熟路地开向我家,也是我们曾经的家的方向。
到了楼下,我刚一下车,他也跟著拉开车门出来:“岸哥。”
我的心脏在这一刻不争气地悸动了一下。
他向我伸出手:“合作愉快。”
我犹豫了下,伸手握住,努力按捺住我剧烈的心跳:“林总需要这麽客气吗?”
“你没有拒绝厂家的提议,”他微微一笑,“我很高兴。岸哥,谢谢你。”
他脸上有种发自内心的愉悦,让我一瞬间悟到了理由。
大概他以为,我愿意与他合作,是说明我与他的曾经,已经不再是我耿耿於怀的念想,说明我终於宽宏大量地把好聚好散这个词给做到了完美。
很好,估计他这下是彻底地坦然了,就算曾经真有那麽点主动放弃了我的愧疚,恐怕现在也消失无踪了。
我在立刻把他打到无法人道逞一时之快还是继续扮演大度坦然的过气前任形象这两个选择中,心灵交战了好一会儿,最终选择了後者。
既然我已经被扶上了这个高度,何妨一直演下去。他可以放得开,我一样也可以。
我握紧了拳,目送他神色释然地上车扬长而去。掌心里依然有我熟悉的热度,却不再像之前一样令我心悸。
我突然找到了感情泯灭的缘由。
大概他对我的感情,也就是在一点点不知不觉中,这麽慢慢磨平,最终消失的。
☆、第五章(2)
直到他的车子离开了我的视线,我才转过身,边走向楼道边低著头找钥匙准备开门。就在这时,防盗门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然後自动打开。
大半夜的,这是见鬼了?
我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迟暮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一向沈静淡定的脸上乌云密布,和这会儿的夜色绝对有的一拼。
“怎麽了?”我失笑,“大晚上的,在这站岗呢?不冷吗?”
“许岸,你是不是疯了?”他不理会我的调侃,脸阴沈得难看,不善语气是我很少遇上的质问,“小球打电话跟我说,这次的竞标是你和林远合作?”
啧,看来这家夥对林远的怨念,恐怕丝毫不在我之下。
“是啊。”我不在意地拍拍他,试图轻描淡写地敷衍过去:“有钱为什麽不赚呢,是不?”
“你居然还去和他合作?”迟暮不受影响很执著地又问了一遍,看著我的目光就像我犯了多麽十恶不赦的罪行一般,“你不觉得这就像一场分手後的补偿?这样你都能接受?”
也难怪他会这麽说,是个人只要了解我和林远的曾经,再看到一向居高自傲的易新愿意让步接受别人的分利,恐怕都会这麽认为。
更何况由小球转达给他的信息,那一定是翻倍的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