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对方说什么,奥洛拉跳起来,火速地逃走。回到自己屋里,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闭眼睁眼都是那苍白的黑眼少年,月白色的光华中,淡漠如水,轻轻地笑着,却比堕落天使还勾人。
忘掉它!
奥洛拉恨恨地坐起来,冥想。思想慢慢集中,发现神识游走比平常顺畅多,同时,敏锐地感到有一股微微的力量环绕在铜钥上。她心中一动,将神识顺着通天神木枝叶游走数圈,再将起这些光斗气转到那件碎裂的神器上,缓缓地,细铜棍之间产生出凝聚的力量。
有门,小姑娘当即专心用功修复钥匙。
十字木窗外有个静静观察的人,天微明时,他悄无声息地离开。眨眼间,他回到原地。几个暗金龙骑士护卫头领聚在双门处忧色冲冲,见到他回,立即让开通道,门内响起微弱的沉闷爆发声。
铁面仆人闪身进入书房,手上一碗药。书房里满地狼藉,无一处完好,空气里溢满少年压抑而痛苦的愤怒感受。
见到他返回,书房的主人微微整了整衣服,收拾好情绪,他重重地喘息几口,转过身,并未接过药碗,站在书房废墟上,低声问道:“怎么样?”
铁面仆人俯低身,恭身回道:“昨夜,死神的使者没有光临萨拉洛瓦。”
“是么?很好。”奥洛拉没有受到诅咒伤害,这巨大的喜讯让黑发少年的心情格外地放松,铁面仆人趁机再次递上药碗。
赫巴德接过一仰脖灌下,病态的面孔染上激动的红晕,他在碎屑上走来走去,完全没有压制自己情绪的外露,他喃喃问道:“到底是因为光明神的守护,还是黑暗王的诅咒?”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以独角兽之王的祝福铭印之身,安然游过碎星湖,得到光明神的守护,从而解开精灵女王的枷锁。尽管身具黑暗王诅咒,但是,又与光明神守护达成一种奇妙的平衡。除了奇迹二字,无法形容那个幸运的女孩。
铁面仆人没有抬起头,他静静地回道:“黑暗王诅咒。”
“没错,从来没有奇迹。”赫巴德冷静下来,没人知道获得光明神守护的契机在独角兽之王的祝福,也没人知道精灵女王身上的诅咒无法解除,只能转移。没有碎星湖的意外事件,奥洛拉绝对逃不出化为冰块的结局。
若不是哈弥迦金钥匙上的死亡意志暴露出黑暗王诅咒的强大力量,他这个自诩博采众长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时一场小小的惩罚已让那个女孩沾上永生无法摆脱的诅咒命运。
她也许聪明地知道,也许豁达地当作不知道。
赫巴德握紧拳头,心底有股愤怒而又无奈的怒火,怎么也挡不住。
铁面仆人似是知他此刻心意,恰到好处地说了一句:“圣伽罗小姐从没怨恨过什么人。”
想起那个眼底深处总是闪烁着不服输斗志的女孩,是的,三岁就能狂妄地说出自创神之领域的人,怎么会在意一个黑暗王诅咒?她根本不在意自己所处的困境,照样过得和从前一样开心,还懂得利用这个超强诅咒达到自己的目的。
赫巴德冰冷的心此刻格外柔软,他其实心情很好,嘴上却说:“哼,要不是我这病压着,她不见得高兴和我有关系。”
“圣伽罗小姐还小不晓事,”铁面仆人揣摩着上意,决定说件让自己的主子更高兴的事,“昨夜,圣伽罗小姐一宿不眠,专心冥想修复哈弥迦金钥匙。”在仆人以为,这绝对是女孩心中有他家少主的关切表现。
却未料,这句话让黑发少年的脸彻底地冷下去。那握起的拳头紧了又松,嘭地一声,用纯粹的武力将视线内所见的东西砸成粉屑。铁面仆人说错了话,退到角落,不再开口。
片刻后,赫巴德收敛怒气,下令所有的暗金龙骑士全力护卫奥洛拉,在龙骑士试炼结束前,她的安全不容有失。
受赫巴德家族护卫严密保护的奥洛拉,第二天起床时,发现身体前所未有地感到轻盈,连视力都更通达。
她高兴地笑起来,瞧,神族的东西总归是好的。
奥洛拉到学院后,听各分部学员都在热烈地议论:在出卖色相换取进龙城观赏名额这件事上,究竟是骑士无耻,还是公主毫无羞耻感?
由蔷薇社团牵头,通过魔法影像传送法器,据说,那天晚上九成以上魔法部女生都见到精灵公主与龙枪社团团长激情洋溢的约会过程,以及精彩绝伦的交易对话。
一路上,魔法部女生纷纷对奥洛拉投以同情的、怜悯的、兴灾乐祸的目光,搅得奥洛拉的心里,就像埋了炸药包一样,只差火苗一点就爆。那个劈腿社团团长带着一身伤,到奥洛拉前头痛哭忏悔:他是被陷害的,都怪精灵公主诱惑他。
奥洛拉喷着气,一拳揍过去,火力全开,拳打脚踢,将这个烂人当成出气沙包、当成欺负人的赫巴德、当成所有劈腿男的代表彻彻底底地海揍一顿,并鼓励所有围观的魔法部女生一人一脚:“姐妹们,联合起来,打倒这个烂人,捍卫女生的尊严!”
这口号还真有点煽动力,这两三个月来,哪个女生没被骑士院那边的不良份子占便宜?早已压了一肚子火,也只有奥洛拉有这样的实力给她们出气,打小奥洛拉就是矜持女生们的保护人。
顿时,魔法部女生们一传十,十传百,围聚在学院门口,挥舞着密密压压的法杖,对着那个犯了众怒的男人施以惩罚、治疗、再惩罚的魔法酷刑。
“还是奥洛拉好。”“就是,那个装模作样的精灵公主真够不要脸的。”“奥洛拉就是心肠好不跟她计较,要我说把这对贱人赶出萨拉洛瓦才消气。”“奥洛拉,下周我生日你一定要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