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中心B-8层。
这里是最具阴谋论气氛的场所,会让无数人联想到六十年代的精神病院和纳粹医生。尽管这里并没有老旧坑脏的砖瓦结构和昏暗的灯光,但一个个玻璃水箱并排而立,白莲花朵摇曳其中,仍能给人以惊悚的气氛。
爱丽丝乘电梯下到这里,然后轻车熟路地朝目的地走去。
玻璃窗外就能看到屋内景象,伊文-德洛夫正穿着白大褂,站在一排不明觉厉的试管和高档设备前,正摆弄着七八枚培养皿。
“嘿,伊文。”
她走进屋里道:“我让布鲁迪午饭后到你这里进行体能测试,做一下准备吧。”
德洛夫正朝一枚试管中滴入液体:“每日的核磁共振其实就够了,但既然你愿意。爱丽丝,不打算也来一针吗?也许你也会力气大增的。”
爱丽丝无言一笑,看向一台保温柜。
试管由钢化玻璃制造,足有男子的大拇指粗细,前端末尾更都以金属外壳封装,里面装满了大剂量的透明溶液。
强化药剂,这就是两人齐心合力了两个月的成果,让布鲁迪身体素质急增强的源头,而且爱丽丝在这其中居功甚伟。虽然她对手把手地造出神马强化剂很不擅长,但若只是寻到一种能协助破解生物dna的物质,那还是很轻松的。
毕竟历史书明摆着告诉过她,若想大量生产dna样本,可以从黄石公园的热泉细菌中找到助手。如此种种手段相叠加,第一道关卡自然很容易就能攻破。所以,在了解到一颗病毒的大部分基因组成后,令其不只能寄生在免疫细胞而转向更多宿主,当然也就不是天堑难题了。
“比起增加的那点力量,我还是更关心自己的小命。”她轻笑道:“布鲁迪那天可是连遗嘱都立了啊,我傻吗我?”
“会有更多实验的。”德洛夫已滴完试管溶液,将器皿收起来,并说道:“不过我需要向你再三确认一下,即便技术完全成熟,你也不可能真把这份产品提供给军火商,或美**方,是吧?”
“傻子才给呢。”爱丽丝捏着公鸭嗓子道:“我又不差那点订单钱,然后怎么着,美利坚人部队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德洛夫动作始终不停,他在忙他的,同时也在继续着对话:“所以,如果没有军方的资助,我们就不可能大规模展开人体实验,除非你打算做起人口贩卖的生意。再然后就是目的了,既然不打算向外界客户出售,那么当这份技术真的成熟后……”
试管放入塑料架子里,他回头看向爱丽丝:“……你该不会想玩个人成神一类的把戏吧?”
嗯,所以说,大家都是漫威的粉丝啊。
也真是被自己给带坏了呢~
爱丽丝轻笑着抄起一沓文件翻看着,只是她虽然有在阅读,但无疑只是摆个架子罢了。
“这种事当然是结果导向的啦~要是伊文你真能研制出针针叫人变成蜘蛛侠的药剂,那我当然乐得组建个能战队,然后自己再担任个队长什么的,至于这战队究竟用来干什么,这会儿讨论反而不重要了。但要是现在的成果就是极限了,那我当然也有、也只能执行另一套计划了,不是吗?”
德洛夫这次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默默地继续着自己一直在干的工作,在操作台前忙碌着。
这几星期来生的事情,真足以叫大部分普通人如梦如幻了。
按部就班地,他和爱丽丝共同完成了那份强化药剂的制造。从最初的破解I病毒基因组,到极其幸运地让它能寄生到小白鼠身上,并真的起到强化肌体、神经乃至自愈力的功能,前后也就一个多月。
然后是恒河猴的实验,过程也非常顺利,顺利得让德洛夫直呼不可能。
再然后就是布鲁迪亲自上阵了,每个人当时都把心悬了起来,布鲁迪本人甚至也写下了遗书。普通的动物实验和人体临床毕竟性质不同,尽管前两批实验过场般地顺利通过了,但谁又能肯定人体注入是什么结果?
然后成功了,至少截至目前一直是成功的状态。没有全身流脓溃烂身亡,也没有突然变异绿巨人乱蹦乱跳,只是很正常的,一名战士再接下来的体能训练中不停突破自我。
任何从未诞生过的神奇产品,自然都会造成从未有过的影响。德洛夫扪心自问,他其实还真不怕布鲁迪变成什么绿巨人,因为那恰恰代表着不可复制性。值得深思的,恰恰是这种真实的、按部就班的、一步一个脚印地、快无比的……
可以说,只要再过三个月半年,确定布鲁迪确实没事,而且不但没事还好的很。那么,只要爱丽丝一声令下,当前的这份产品就真可以被美**方大量采购,资本家狂捞美金,而单兵作战能力指数级上升的美国政府……
“潘多拉魔盒,这种东西确实很叫人头疼。”
爱丽丝完全能看出德洛夫的心情,她拖了张椅子坐下,两腿懒散地分叉着,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慢慢悠悠地说道。
“就此把它埋藏起来,实在是太可惜了,利用吧,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利用然后过掌控的结果,显而易见,但就算我们现在把它埋了起来,谁又能保证多少年后,不会又有人再起波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