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素白的手,采起了碧落头边的一株药草。薄如蝉翼的白色披风扫过绿意盎然的翠草。披风摆尾下端,零散地绣这几支清淡的浅绿色梅花。那几朵绿萼突然地洒了满地,原来是采药人蹲了下来。
她看了看那躺着的男子,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失望与慈悲。
“让我该怎么说你呢……”清脆悦耳的声音如流水般泄下,又悄然隐去。
如玉般的葱指按上了他的脉门,她闭目思索了片刻。
“你身中奇毒,惟有每日服用百种烈毒来以毒克毒。我送你五毒珠也就是为了克制那百种烈毒的毒素,现在可好,你倒拿去做人情。”那清亮的声音有些责怪的意思,却是说不出的宠溺。
“那姑娘是你心上人吧,把男人倒装得似模似样的,不过人不怎么机灵,我是要毒那愣小子的,居然还上来挡!哎,你总算肯听我的话离开那狗屁望月楼了,那鬼地方我可不愿意再去。你要早肯走,这么多年我早把你治好了!”她伸出手指,夹起碧落的衣袖,自言自语道。
“这只手还挺好的嘛。”她好玩似地把他的手木偶般地动了动。
“只是可怜了这只手,我倒哪去找你这么漂亮的手给接回去啊?”她啧啧几声,似乎在欣赏一件残缺的艺术品。任何的残缺,在她和她相公的妙手回春下,都会完美无缺吧。
她猛然转身,恍惚间天地失色,百花羞惭。
“带碧落公子回去。”
“是,二小姐。”
她嫣然一笑,枯木也逢春。绝色容颜轻快地笑着,如同一个恶作剧的孩子。
柔软的丝绒被,流苏垂了满地。粉红色的轻纱,飘荡着迎向窗外。床上熟睡得人,纯美的如同婴儿。
“看够了没有?你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少轩的声音静如止水,却隐约可以听出一丝不悦。
谨风担心的看着床上的小锦,时不时地给她弄平整被子,而她总是不安分地将被子踢开。
“谨风!我让你过来!”少轩显得有些不耐烦,他的目光射向小锦。如今谨风对她的印象完全改观,这几天还失魂落魄的守侯,这种改变让他很不安。目前她尚有利用价值,等她进宫为独孤庆洗刷冤屈,成功把南宫酏给铲除了,他就要除掉她了。毕竟,这女人能隐瞒身份掌管独孤家,还能将洛阳的生意处理得有条不紊,而且能想到送宛如进宫来在后宫安排势力,能做到这些的,将来都有可能是威胁。
“把今天遇到的人和事都告诉我,一项不能漏!”少轩命令道,逝雪是凌霄阁的人才懂的毒,为什么凌霄阁的人要杀她?江湖上望月楼和凌霄阁的势力都不能小瞧,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不可走错一步,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夜风拂人,残烛照花影。
床上的女子渐渐醒转,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小锦撑着身子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痛。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自己怎么睡这么个地方了?明明是回府的,怎么还在将军府呢?
“你醒了?”身后响起了一个寡淡的声音,不用猜,那种听了就让人犯困的除了皇甫少轩还有谁!
“……”
“如果你已经没事的话,那么我让人明天一早就送你回独孤府。我想,你应该想一想,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进皇宫,对付南宫酏。”
“喂,你有没有人性,我受伤是因为……”连安慰都没有一句,说话真没人性。
“是因为谨风?恐怕只有谨风才相信吧。你之所以能奋不顾身地去挡那人,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根本不会中毒,因为你有五毒珠。”少轩靠近小锦,一阵压迫袭来。
“你……”被拆穿心事的小锦很是落魄,少轩只猜对了一点。她之所以为谨风挡毒,不仅仅因为她以为自己不会受伤,她更担心谨风万一受伤,自己医术不高明救不了他,会引起少轩的怀疑,如此一来,帮碧落就更难了。
“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收买人心的话,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吧。我只有谨风一个弟弟,我不想他被任何人利用。如果有人打他注意,或者让他受到伤害,我敢保证,我不会让他好过!”少轩冷冷地说道。
“你这个人这么多疑,想不到倒挺疼弟弟。不过我想告诉你,很多时候,真正让他受到伤害的不是别人,而是你!你的冷漠和无情,才是伤害他最深的!”小锦抬起头反击道,却发现少轩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你现在说这些话,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收买我吗?这是女人才用的手段吧,我差点忘记了,你也是女人!”少轩轻哼一声。
“咦……”小锦倒吸一口冷气,这个该死的GAY,居然看不起女人!
“真的很可惜。”小锦无精打采地说道。
“可惜什么?”少轩玩味地看着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