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落在枯井底,小锦蜷缩在角落里。夜,为何如此的漫长。
箫声起落,月影徘徊。小锦猛地一个激灵,她不能睡。如果她在这枯井底睡着,她也许就醒不来了。该死,早晚收拾那个皇甫谨风。小锦听着那若有似无的箫声,似乎有人轻声相和。碧落他们在附近?碧落……他们居然就在这林子边箫声合唱?他们倒发展得快!小锦赌气地站了起来,她摸索井壁朝着箫声相反的方向,单腿跳着行走。她才不要听见那两个人故作风雅呢!
也不知道跳了多久,她依稀看见尽头的一丝光亮。难道已经天亮了?她朝着光亮走过去,是一个出口,并不高。她吸了口气,朝上一跳。少一条腿就是麻烦,她在下面一跳跳地,就是够不着出口。
月光下的男子停了吹箫,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皱起了眉头。
〃多谢公子,这曲子我学得差不多了。〃宛如说道。
〃不必,你也说了学会这曲子对三公子有很大的帮助,我自然要教的。这么晚了,我也该送你回去了。〃碧落声音虽然温和,却带着明显的疏离。宛如笑得有些尴尬,两人朝回长安的路走着。突然碧落看见了前面树枝上的一条丝带,那是……小锦衣服上的。他加快了脚步冲了过去……血迹鲜明……她……她出事了?恍如晴天霹雳般,碧落脸色顿时惨白。他的手不住地颤抖,从来没有过的不安将他包围,那空无一物的夜,似乎预告着什么不可知的未来。
〃公子?〃
〃立刻回去!〃他拉起宛如的手,飞身而起。宛如从来没见过碧落这样,他快得难以捉摸,仿佛在追寻着什么,在害怕着什么。她吓得闭上了眼,只任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井底的小锦还在努力地进行她单腿跳的运动。〃一、二、三〃她卖里一跳,手一伸,这回成功挂在了井上。她撑着笨重的身子,努力探出一个脑袋。终于爬起来了,看来要多练习引体向上。突然,她愣住了。什么东西这么刺眼?阳光,不是!是……
没错,几个小朋友正拿着手电筒好奇地顿在她面前照着她。远处的路灯和在井底看到的光芒一样……
天……她现在正趴在一个阴井盖上……
她回现代了……还是从地而降……这么丢人和落魄……
一个小脑袋,两个小脑袋,三个小脑袋……
小锦晕晕地发现,她的面前多出了很多个小脑袋。
〃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一个小不点奶奶地说道。
〃啊……修……下水道。〃小锦深吸一口气说道。
〃哥哥,你身上好臭哦。〃另一个孩子捏着鼻子说道。
〃啊……职业味。〃小锦冷汗直流,该死的小朋友,不要问那么多问题!
〃可是你为什么穿这么奇怪的衣服啊?〃
〃新设计的……修理职业装!你们能不能把哥哥拉出来啊?〃小锦努力保持微笑,心里却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来咒骂皇甫谨风,如果不是他把她丢井底,她至于这么难堪吗?
〃哦。〃几个小朋友齐刷刷地鼓住了劲把小锦往外拔,小锦抬头感激地看着他们几个。怎么三个脑袋变成了六个……九个……好多小脑袋啊……小锦重重地垂下了脑袋,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哥哥……〃
〃他好像睡着了……〃
〃哥哥睡着的样子,好漂亮啊……〃
不知道过了几天几夜,小锦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一睁开眼,她就看见坐在床头的江凤夙,她一惊之下,猛地从床上跳起来,牵扯到插在手上的针管,疼得她哇哇大叫。一边的凤夙轻哼了一声,小锦连忙闭嘴。他……睡着了?凤夙撑着脑袋,均匀地呼吸着,小锦这才仔细端详起他来。从小到大,她永远都追逐着他的步伐,倒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他。她一直以为,自己除了凤夙,眼中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了。直到她遇见那个笑起来很轻,说话很柔软,目光很温暖的男子,她才知道错了。一直以来,凤夙不过是她的一个梦想,犹如漫画中的王子,完美如故事中的男主角。而碧落却是真实的存在,给了她从小到大不曾领略到的安全和呵护。一个是她的崇拜,另一个是她的爱。
〃你终于醒了啊!〃凤夙突然睁开眼睛,看见小锦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一瞬,然后又恢复了淡漠。
〃我……我睡了很久么?〃小锦结结巴巴地问。
〃不久。〃幸好!啊!小锦拍了拍胸口。谁料凤夙接下来的话让她几乎又昏了过去。
〃也就是三天而已,这三天我们只是帮你打了消炎针,帮你把脚踝的水肿给抽掉,顺便切除了腐肉,你也可以继续在外面乐不思蜀,大不了截肢。高烧不退也没关系,昏迷不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少掉几斤肉,刚好你想减肥不是么。〃凤夙的语气冷冰冰的,带着一丝愠怒。小锦吐了吐舌头,妈啊,她遭遇那么凶险?差一点她就成独脚女郎了?那几天她也就是觉得昏昏沉沉的心情不怎么好,居然被炎症感染得那么严重了。
〃你穿着一身古怪的服装,倒在仁合小学的路边上,被一群小朋友捡到。他们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