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隽匆匆扫了一眼,要签字的地方确实都签好了。
他皱了皱眉:“签好了为什么不给?”
瘦子抓抓后脑勺,瞥了靠在椅子上的江容冶一眼,说:“都是男人您懂的。”
王隽笑了下,说:“我不懂,不过我想你老板应该懂。”
瘦子傻了。
季烟也有点懵。
王隽把合同折好递给她,站在江容冶面前时,他犹豫了好一会,最后问季烟:“我抱你朋友下楼你介意吗?”
季烟一下子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了:“你不行就我来。”
闻言,他笑了,笑意清越,听在她耳里,很不是滋味。
季烟把合同放进包里,就要去扶江容冶。
王隽按住她的手,说:“我来。”随即她又强调了一句,“我带她下去是因为她是你的朋友,仅此而已,希望你不要误会。”
这次他没用“抱”字,而是用“带”,加上最后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季烟置气:“你到底行不行?”
王隽懂得见好就说的道理,他抱起江容冶,看着她,说:“你走前面。”
三人就这么顺顺利利下了楼。
到了车上,安顿好江容冶,王隽问:“接下来要去哪?”
季烟想了想,说:“麻烦你送我们回家。”
就这么一路默默无言回去。
到了她所在的小区,依旧是王隽抱着江容冶上楼。
开门的时候,季烟想,明明昨晚她指着门让他滚,今晚却又要请他进门。
世事可真够无常的。
王隽把江容冶放在季烟的卧室,他就退了出去,季烟在忙着打水给江容冶擦拭,暂时也没时间搭理他。
既然她没说让他立刻就走,王隽也就不凑到她跟前碍眼。
他站在客厅悄然等待。
过去这么久了,季烟家里的装置几乎没有改动,只多加了几件生活用品。
她一向喜欢家里整整齐齐的,说是整齐看着心情就好。
刚才进门的时候,她的鞋来不及放进鞋柜,就那么踢在一边,他看了看,走过去,弯腰拾起,放进鞋柜。
关上鞋柜的那一秒,他想到了什么,再次打开,他往里从上到下看了个遍,除了季烟的鞋子,再不见一双男士鞋。
连他的那双也不在。
他关上鞋柜门,思索着,然后,再一次环顾了一遍屋子,这一次,他连边边角角地都没放过。
许久后,他得出一个结论。
季烟把他的东西都解决了。
这屋子几乎找不出一丝他曾经存在的痕迹。
王隽站在灯下,脸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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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烟给江容冶擦洗完毕,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喂江容冶喝过水,帮忙掖好被角,她留了一盏暖黄的壁灯,然后轻声掩上门。
她转过身,蓦然看见客厅站着个人,正静静地看着她,她没有丝毫防备,吓了一跳:“你没走?”
王隽格外平静:“我现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