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染从慕煜祁怀中跳下,看着眼前并不明显的洞口,顾不得脚上麻木的疼痛,欢快的朝着洞口跑去……
慕煜祁匀了口气,终于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也朝着洞口行去。
山洞里,风的确小了很多,慕煜祁在洞内找了些干树枝,围起了火堆。
刚生起来的火堆,将绿染的白裘披风镀上了一成淡金色的金边,逐渐暖和起来的她,将小手伸出了白裘披风,靠着火,口中淡淡问道:“慕霆昭保住了么?”
慕煜祁一边将小枯树枝往火堆里添了添,一边坐回绿染身边,道:“他自尽了……”
绿染无声叹气:“你终究没有完成你父皇的遗愿。”
“我父皇……”慕煜祁目光看着火堆,渐渐陷入沉思。
“想听听我的故事么?”绿染黯淡笑了笑说道。
慕煜祁把目光从火堆里撤出,定定的看向绿染。
绿染看向洞口外又逐渐飘起来的雪花,缓缓说道:“我不是冉绿染……”
慕煜祁明知道,扒拉着火堆的动作却也还是僵了一下。淡淡回道:“我早就知道……只是,我从不敢问,我怕问了就要失去你,我就当你是冉绿染就好了……”
绿染自嘲笑笑:“原来你一直不想知道我是谁,是因为不敢?”
慕煜祁点头默认。
“也许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绿染自伤的说道。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其实我并不是冉绿染,也不是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或者说我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
慕煜祁眼神专注,带有坚定的信任,也有疑惑不解。
“我不过是来自未来的一缕幽魂,在真正的冉绿染死去的那一刻,我寄生在她的身上,除了样貌,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也许我这么说,似乎很匪夷所思。”
“一开始我只觉得你行为举止不同于常人……”慕煜祁说道。
绿染将小手又收回披风当中,双手环胸。
“前生我强势的连男人都不愿意靠近……真没想到今世竟然……我背上的伐山图让我看不清楚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我不懂为何你要处处伪装,不懂西凉羽为何放弃了伐山图,也不懂宁儿为何要伤害我,我以为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便可以随遇而安,平安终老,可惜我错了,只因为这半张图,又一次次的把我推向你们每个人的阴谋当中……”
“绿染,我并没有……西凉羽的强大,众所周知,任何人都没有想到,他会为了你放弃了伐山图,若说机会最大便是他,毕竟那半张攥在他手中……当初我也多次提醒你注意宁儿,那次冷箭的背后,她也并不曾再动过什么手脚,我一直派人盯着她……”
“那你呢?当初太后的赐婚,目的你我心知肚明,你敢说你没有半点私心,没有把心思放在这张图上?”绿染逼问。
慕煜祁惨淡笑道:“你终不肯接受我,便是因为这个?”
“……”绿染无语凝咽。
“我十二岁那年,父皇带着我偷偷来到北越,只因为我箭法精湛,我们父子誓要打败北越最凶猛的野兽……我们虽然迷路到此……我仍旧为我父皇只信任我一个人,并带我一人而来,感到庆幸……”
慕煜祁将烤了火的手伸向绿染,将她的小手从披风中掏出,攥在手心继续说道:
“父皇走进这山洞,问我的第一句话便是:祁儿,告诉父皇,你想做垂世的辅臣,还是至尊的王者?我并没有思虑,便直接开口选择了王者……”
“每个皇子都会这么想,这有何问题?”绿染开口问道。
“父皇当时何等悲望,他说,我们兄弟四人,只有我与大哥适合太子之位,二哥虽骁勇善战,可做事偏激……若是他做了太子,禹国必亡……”
“可你父皇为何不选择你,这也是我奇怪的,向来这立太子也不一定非要立长的……”绿染更是不解。
慕煜祁惨淡笑笑,继续说道:“是啊,可是当时父皇说,如果我为太子,难保我大哥与二哥联手,后果可想而知……父皇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皇子,所以我只能做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