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杀我吗?你本有更加奏效的法子。。。"织田信长走到窗边,简单的用衣服上撕下来的布包扎了一下伤口,冷冷的问道。
没错,相比一对一刺杀比武力,浓姬若是真的想要织田信长的性命,可以有更多更好的办法,比如下毒,比如睡着后动刀。。。织田信长对她完全没有防备。今番她来这里,与其说是"行刺",倒不如说是为了表达态度,如果真的是要刺杀织田信长,那么她有更好的法子——织田信长对她根本不设防!
"没错,我想了很久才做的决定,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去另一个世界快乐的生活。。。",浓姬怔怔的看着织田信长,眼神迷离的回答道。
"什么,一家人?你的意思是。。。",织田信长敏锐的捕捉到了浓姬话里的关键,一股不详的念头涌上心头。
"是啊,信忠和信孝,都已经被我。。。哈哈哈,我真是个恶毒的母亲啊,哈哈哈!",浓姬终于是忍不住这股巨大的悲恸和委屈,已经有些癫狂了。
"你这个疯女人!"织田信长从浓姬嘴里亲耳听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被杀掉的消息,心中如五雷轰顶,忍不住大骂道。
"是啊,我是个疯子,我是个疯女人,哈哈哈,呜呜,我只是想过的好一些,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
浓姬边哭边笑,状若疯魔。
织田信长似是有些不忍的看着浓姬,这个陪伴他几十载春秋的结发妻子,看着她无助的委屈的大哭大笑,心中的愤怒早已退得无影无踪。
"信长,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的名字了。。。",浓姬惨笑着仰起头,脸上蓦的漾起一丝诡异的红晕,显然是事先服了毒。她喷了一口血,断断续续的道:"我也该去见。。。咳咳。。。"
织田信长猛地冲上来,一把搂住浓姬,"你。。。"
"咳咳。。。我已经要去见信忠信。。。孝了。。。咳咳,但愿。。。但愿下辈子。。。我只是一个普通。。。"
那个"人"字终究是没有说出口,浓姬终是在丈夫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织田信长老泪纵横,仅仅的保住浓姬,想要给这个苦命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多一点温暖。
云流在第二天进到天守阁的时候,只看到满头白发的织田信长,依旧坐在地上,抱着已经离去多时的浓姬。云流轻轻的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去,却听织田信长悠悠问道:
"你说,乱世中的女人,真的只有这么一条路吗。。。"
"。。。"
织田信长没有期待云流的回答,云流也默默的看着浓姬的尸身,不知该如何作答。乱世中的女人!好大的命题!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一辈子粗茶淡饭,几时年纪不过二十便已粗手粗脚,腰身堪比水桶,膝下儿女成群,想来也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然而武家和大名的女子,永远只能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他们的父兄只在乎自己的利益,没有人关心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云流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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