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情难却,邬川也不好拂了刘子岳的面子,只得答应。
当天晚上,府里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酒桌上,大家都敬邬川,一轮接一轮,有拍他这位皇帝面前大红人马屁的,也有要尽地主之谊的,还有讨好他,希望他多在皇帝面前替太子美言几句的王府属官,一个比一个热情,都冲着邬川去,话里话外也全是追捧之意。
哪怕邬川已经身居高位多年,素来被人尊敬,但也抵挡不了糖衣炮弹的袭击,很快就沦陷了在各种追捧和赞美中,一杯接一杯,等他意识到不大对时,脑子已经昏昏沉沉,不知喝了多少酒,直接醉趴在了桌子上。
刘子岳连忙让仆人将他送回了卧房,陶余安排人送了醒酒汤。
他走后,刘子岳几人聊了几句也散了。
回房后,刘子岳交代陶余:“明天看着点,若是邬川要出去逛,那安排几个人陪着他,私底下再派人跟着,别被他发现了什么。”
不过想必邬川明天也没什么精神。坐了两个月的船,人本来就疲惫不堪,今晚这一醉酒,明天估计得睡到中午,起来也没什么精神,一晃就能晃到后天出发的时候了。
这也是今晚刘子岳让人灌邬川酒的目的,免得他精神太好,琢磨南越的事。若是这招不行,明天再想其他的法子转移邬川的注意力,还能顺带卖卖惨。
果然,第二天邬川睡到中午才起,精神也不好,刘子岳又招待他吃了一顿海鲜,请了一个戏班子进府给邬川表演,理由都不用想,直接拿他前阵子遇刺的事为借口。
“殿下还遇到了刺杀?”邬川大为吃惊,“怎么没跟陛下说?”
刘子岳叹道:“这不是怕父皇担心吗?现在府衙的牢房里都还有几个活口呢,无论如何用刑都不肯招,还一个不小心就自杀,已经有三个人在狱中自杀了。邬公公可是想去看看?”
邬川自然想去瞅瞅:“老奴得去看看谁这么大胆,竟敢对殿下动手。”
刘子岳摁了摁额头,有些疲惫的样子,说:“我精神不大好,让陈院判陪公公去如何?”
邬川很好说话:“殿下好生休息,陈院判陪老奴即可。”
戏都没看完,两人就带着护卫出发去了府衙。
路上,邬川问陈墨:“太子殿下的身体如何了?”
陈墨斟酌了一下,自是不敢说实话,不然他都要扣上一顶欺君的帽子,便说:“殿下的身体比前阵子好多了,再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那就好。殿下遇刺的事你可知道?”邬川又问。
陈墨点了点头,想了一下,他现在已经上了太子的贼船,都帮太子做了假,何不多表现表现,就又补充了一句:“被抓住的那个头领叫曹正卿,听说以前是京城人。太子殿下他们好像认识他,还说其前几年被流放到贺州担任过司马!”
提曹正卿的名字邬川还没想起是谁,但流放到贺州这信息一出,他就想起来,这不是原晋王府的曹主薄吗?
抓到这样的把柄,太子竟没告晋王一状,真是稀奇。
他直接说:“我想看看曹正卿。”
陈墨摇头:“邬公公,恐怕不能,被抓到的当天,曹正卿就在牢中撞墙自尽了,黎大人都没来得及审问。”
邬川怔愣了下,总算明白太子为何没借题发挥了,人都死了,什么都没招,而且南越距京城这么远,前阵子气温又高,尸体没法保存运送回京城。
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指证晋王?
邬川去了牢房,见到了几个刺客,都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可一个个的嘴巴跟石头一样硬,硬是不肯开口。邬川在大牢里呆了一个多时辰,亲自看到狱卒用了各种法子拷问这几个刺客,但他们就是不开口,而且一寻到机会就想自杀。
这明显是刻意培养的死士嘛。
邬川现在有七八分确认是晋王做的。毕竟太子也不可能猜到他会来,提前几个月布局。
出了府衙,天已经黑了,黎丞又邀请邬川去家里做客,等邬川回去已是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了,他的全副心力都被刘子岳遇刺一事给吸引了,完全没功夫想其他的。
等第二天一大早,府邸门口就准备好了马车,刘子岳邀请宿醉未醒,头还有些痛的邬川出发。
邬川脑袋还有痛,上了马车就补眠,连广州城里的风土人情都没来得及看,更别提打探消息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南越之行,上船出发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