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一时间,秦贤也叫委屈,快速上书朝廷,送了一堆线索和证据,指责西北驻军中的某些将领与虞泰勾结,合伙向拓拓儿人出售各种朝廷严禁的物品,以牟取暴利。
秦贤不是吃素的,他手里的证据非常多,还有人证。
汪先将此事报告给了雷将军,直喊委屈,说是府衙跟拓拓儿人勾结,再反过来威胁他们。
雷将军结合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心底明白大致是什么情况了。
恐怕秦东升和虞泰的手都不是很干净,但到底有没有走私铁器、粮食这类朝廷严禁卖给拓拓儿人的东西还很难说。
他实在不愿意将此事闹大。
因为这几年,西北边关一直不大太平。拓拓儿人蠢蠢欲动,双方发生过好几次小规模的摩擦。
尤其是天气越来越冷,一年中北边酷寒的天气延长,导致每年放牧的时间缩短,牧民收入减少,拓拓儿人的生存环境较之前几年更糟糕。
同样,西北驻军的日子也不好过。天气严寒,朝廷前几年为平息红莲教之乱耗费了大量的银钱,国库空虚,西北驻军的军饷和军备等物资时常发放不及时,有时候拖着拖着就成了一笔烂账,最后什么都没有。
士兵也要吃饭,也要养家糊口。
在此等情况下,有时候下面的人有些小动作,只要不涉及朝廷严禁的物品,比如铁器这类会壮大敌人战斗力的,不要太过分,雷将军都睁一只眼。
现在朝廷若彻查,恐怕军中一部分人也要受到牵连。
而且闹大了,西北驻军恐怕要出一阵乱子,这岂不是给拓拓儿人可趁之机?
因此,雷将军也快速向朝廷上了一封奏折,先向延平帝阐述了这几年西北边关的情况,然后建议延平帝从轻处理此事,尽量将范围缩小,不要波及军中。
延平帝收到西北的折子,大发雷霆:“荒唐,竟敢无视朝廷禁令,走私朝廷严令禁止的物品给拓拓儿人,速速派人去将汪先、虞泰、秦贤叔侄等系数相关的人员全部押解回京。”
太子傻眼了。明明是陷害晋王,怎么将自己人也给折进去了?
只有燕王心底窃喜,李大全不错啊,去了西北没多久就有成效了,这下晋王和太子肯定要相互死咬对方了。
晋王一系的人自是要阻止。
傅康年站出来道:“陛下,西北驻军至关重要,军中不能动,微臣建议,只将虞泰、秦贤等人押送回京审查即可。”
“傅大人,西北驻军监守自盗,本是抵御拓拓儿人的屏障,结果却向拓拓儿人走私商品,牟取暴利,此事是你们兵部失职。傅大人说不要查,莫非是想袒护自己人?”常为民讥诮地问道。
傅康年怒道:“常大人,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你就往西北驻军扣一顶私通外敌的帽子,置广大常年驻守边关的将士于何地?他们这些将士为保护江山社稷,常年驻守在严寒风沙大的西北,抵御住了拓拓儿人的多次侵扰,你这样污蔑他们,良心不会痛吗?”
常为民耸了耸肩:“傅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谓清者自清,他们若真是清白的,这次彻查,正好还他们一个清白。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傅大人莫非是对西北驻军没有信心?”
傅康年被他堵得脸色青紫。
见状,陈怀义站出来道:“陛下,西北驻军劳苦功高,尤其近些年,天气严寒,西北的境况更糟糕,朝廷的补给有时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及时送达,在此种情况下,西北驻军一直坚守西北。微臣认为,朝廷可相信西北驻军的忠心,雷将军说得有道理,此种情况下,不宜大规模地彻查西北驻军,不若命西北驻军自查,既起到震慑西北诸将士的目的,又能避免引起西北动荡,将这件事在西北的影响降到最低。”
他倒不是为晋王说话,而是认同雷将军的提议。
西北这情况,绝不能乱,一旦乱了,后果不堪设想。大景已经经不起又一个大动荡了。
延平帝浓眉皱在一块儿,久久没作声,应是在考虑双方的话。
太子见状,急了,这次他的人马又要搭进来,一个弄不好,还要牵连到他身上,弄严重了,他这太子之位能不能保住都两说。
要是还不能将晋王拉下马,那他以后再也没有与晋王的一争之力了。
至于事情闹大了会引起西北军中的动荡,他觉得这是陈怀义和傅康年为了保住晋王的人,不牵扯到晋王,而故意夸大其词。
而且即便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又如何?
他若失去了太子之位,以后不管哪个兄弟荣登大宝,好一点他能够幽禁到死,糟糕一点,恐怕直接拿他的人头祭天。
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他哪还管不管得了西北安不安稳,只要能保住他的位置,即便是失去西北又如何?
他给常为民使了一记眼色。
常为民立即将一叠厚厚的账目呈了上去:“陛下,请过目。这是西北军中将士常年走私的名册,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许多藏在下面的还没查出来的恐怕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