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思严呵呵笑了笑:“这有何难,鲍典军以后来吃包子都记我账上。”
说着便给了老板一贯钱,作为日后鲍全过来吃包子的花销。
今日之事,本是鲍全念在袍泽一场的情分上,加之黄思严手握重兵,对殿下极为重要,因此才逾矩提点了几句,没想到很快这就派上了用场。
因为腊八的前一天,朝廷的嘉奖封赏送达了并州。
随之一同来的还有让黄思严北上与晋王夹击红莲教残余势力的圣旨。
黄思严一旦北上,不可避免地要与晋王见面。
到时候晋王为拉拢他,给钱给女人不是很寻常的事吗?
这样看来,马夫人这一劫倒是恰逢其会,提前给黄思严提了个醒,让他不至于再那么好被女人唬弄,以后即便被美□□惑,也应该有了一定的抵抗力和防范之心。
只是一旦踏出这一步,恐怕就没回头的路了。黄思严到底是年轻,官场经验不丰富,若是去了江南,甚至是京城,能不能从容应对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实在是不好说。
可以说,这既是一次极好的机遇,是黄思严扩充势力,攒军功和威望的好时机。
但同样也是件很冒险的事。
黄思严到底不是晋王的嫡系,合力剿灭红莲教,保不齐晋王为了保全自己的势力,会置黄思严不顾。
而且战争这事刀剑无眼,每次打仗都是提着脑袋上,能不能平安回来也不好说。红莲军在江南、荆湖地区盘踞多年,让朝廷颇为头痛,他们可不是魏达这群短期内集结的乌合之众能比的。
刘子岳放下圣旨对黄思严说:“你心里怎么想的?想不想去?若不想去,就上个折子,说你负伤了,腹部重伤,只是担心陛下担忧,因此才报喜不报忧,等你伤好之后立即带兵前去与晋王汇合。”
当然这都是托词,估计等黄思严好的时候,晋王那边的战事也差不多结束了。
黄思严没想到还能有这种办法,他讷讷地说:“这……殿下不怕朝廷怪罪吗?”
“怪罪什么?你现在可是收复三州的功臣,陛下即便生气,也顶多摔折子,现在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刘子岳笑眯眯地说。
他那个好父皇可是好面子得很,儿子到处想方设法要银子,他都觉得丢人,一下子给了大笔的银子。这前脚才夸完了黄思严,后脚就收拾黄思严,他面子上也挂不住啊。
黄思严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坚定地说:“殿下,臣想去。”
他想带更多的兵,掌握更多的兵力。
以前是殿下一直护着他,让他走到今天,以后他也要成为殿下最重要的助力之一。这势必得需要更强大的权势。
刘子岳点头:“想去就去,鲍典军,你和黄参将好好想想,带哪些人去,另外再给黄参将挑个脑子聪明点的参谋。”
鲍全接下了任务:“是,殿下。”
燕王与太子坐在围了厚厚帷幔的凉亭中。
亭子一侧安置着一只红泥小火炉,滚滚沸水冲着茶叶漂浮荡漾,浓郁的茶香扑鼻,暖意融融,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子挥退了伺候的宫娥,亲手为燕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燕王,笑道:“三弟,你我兄弟,好多年没这么安静地坐下聊会儿天了。”
燕王知道这是太子的怀柔之策。
如今晋王在朝廷中如日中天,太子只怕是日夜难以安眠。
同样,他心里也不好受。
就比晋王晚那么一点点出生,就因为没投胎到元后腹中,他就什么都不如这两个哥哥。大哥有兵权,一哥有太子之位,圣宠。
他自诩才华、胸襟不输两个哥哥,却什么都要落他们一头,燕王心里如何能甘心。
这也是他今日愿意接受太子示好,坐到这里与太子一道喝茶的缘故。
以前太子地位稳固,他跟晋王、楚王等都想将太子拉下来,这样自己才有机会。
但现在若是真将太子拉了下来,储君之位非晋王莫属,其他皇子哪个能与其相争?
晋王这人城府颇深,行事果决狠辣,自己这点心思恐怕瞒不过他。等晋王登位,自己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燕王垂下头,笑眯眯地说:“是啊,臣弟还记得小时候,一哥最是疼爱友让咱们这些兄弟,那一年……”
两人假惺惺的叙了一番旧情,关系仿佛一下子亲昵了许多,哥哥弟弟的亲热极了。
等这番姿态做得差不多了。
太子按捺不住地问:“三弟,你对今日朝廷上的事怎么看?”
燕王大义凛然地说:“陈大人和傅侍郎太着急了,依大哥之能,全歼红莲教那不过是迟早的事,又何必非要劳神费力地让南越驻军北上呢,就南越那点人,分一大半兵力走,余下的那点人怎么能够守住十几个州府,若有点闪失,岂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