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连忙将其扶了起来:“老爷,老爷,您怎么啦?您撑着,小的这就去请大夫。”
李老板摆手:“不用,扶我进去坐会儿吧。”
他还要想怎么跟晋王府交代。
直到此时此刻,李老板心里才有了丝丝忏悔之意。
当初刘七被他这么压制针对,强卖强买,是不是也是如此的无力?
这算不算一报还一报?
在广州时,他心里对刘七颇为记恨,怨恨对方心眼小,报复心强,以势压人,让他的生意每况愈下,断了他的财路。
可如今将刘七的手段与京城这些人一比,岂止是温和,简直连报复都称不上。
李老板懊恼地抱住了头,发出一声苦笑。
事到如今,他该怎么办?
李老板完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这么一直拖着,直接就拖到了下午。
然后秦贤派出的车队和虞泰的车队在客栈门口狭路相逢了。
双方都是来拉货的,一瞧对方的样子便明白了什么,立即黑着脸让人去请李老板。
李老板牙关打颤,知道今日自己势必是要得罪了一方了。他慢吞吞地走出门,苦笑着对虞泰说:“虞,虞老板,他们出价更高,咱们还没签契书,小的便将货物卖给了秦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
虞泰脸都黑了:“李老板,你上午可是答应得好好的,将货卖给我们的,你这算什么?”
秦贤那一派的人乐得看虞泰吃瘪,笑呵呵地说:“虞老板,这话就没道理了,你们又没定下契书,交付定金,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人家李老板完全可以将货卖给价高者啊。”
虞泰不理他,只追着李老板:“李老板,你背信弃义,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这不是李老板第一次“背信弃义”,但这次他实在是冤枉,他完全是被迫的,没得选。
“这……虞老板,下次吧,下次我的货一定先卖给您,您看成吗?”李老板拱手求饶,希望对方能放他这一马。
虞泰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李老板,下次是什么时候?你给我说个确定的期限。”
李老板那说得出来啊,他现在手里这点钱,根本拿不了这么多货。而且只要能离开京城,他绝不会再来了,这地方就不是他这等没有根基的小商人能呆的。
“虞老板,您再宽限我一些时日吧,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个交代。”李老板苦涩地说。
虞泰没那么好打发,直接道:“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除夕那天,你若还不能将货交给我,咱们就衙门见。让衙门来断你货物一家两卖之事。”
“三天太短了,虞老板,你能不能多宽限我一段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我哪凑得齐啊。”李老板赶紧求饶。
但虞泰根本没理他,瞥了一记对面得意洋洋的秦家人,转身就走。
秦家压了虞泰一头,很是得意,大大方方地将货物全拉走了。这么多货物整整拉了大半天,几十辆马车来回跑了好几趟,直到天黑才全部拉走。
看着空荡荡的库房,李老板瘫坐在地,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他不可能在三天内变出这么多货物,根本做不到虞泰的要求。那这官司他是吃定了。
他一个外地来的商贾,半分人脉都没有,如何打得赢背后站着晋王府的虞泰。
李老板感觉自己这回死定了,别说钱财,怕是小命都要交代在京城。
他深深地后悔了,他干嘛要不甘心,非要做买卖,守着家里的铺子,买点田产做个地主不好吗?
这下好了,李家三代积累的家业,全败在了他的手里,他如何回去面对家中老母妻儿,死后如何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
想到这些,李老板一个大男人竟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
这个事在京城商圈很快便传开了,毕竟有不少商贾来找过李老板,想买他的货。
当时因为李老板刻意开的高价,拿回去没什么赚头,商贾们都犹豫不决,准备再观望观望,哪晓得半天功夫,李老板的货都被秦家下面的商铺给买走了,而且还差点跟虞家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