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布吸水透气柔软易染色,花色多,好看又舒适,非常适合南越的夏季。
因此刘子岳打算将这批棉布推出市场。
当然好东西,尤其是第一批,拿来送礼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刘子岳先让人给黎知府这些官员一人送了十匹,又给交好的商人各送出五匹,然后在刘几白糖的正对面开了一家“刘记棉布”,正式开始对外销售棉布。
棉布的价格定得不便宜,每匹三贯钱,而市面上的麻布只需几百文钱一匹。
刘子岳之所以将价格定得这么高是因为现在棉布稀少,物以稀为贵,棉花的价格自然便宜不到哪儿去。
而且目前会穿棉布的多是权贵富绅。因为棉布会缩水,不够结实,被树枝灶台刮擦一下就坏了,平民百姓整天都要干活,忙忙碌碌,衣服被刮破还不得心疼死,哪怕棉布降到跟麻布差不多的价格,除了贴身的衣服,很多百姓还是会选择穿麻布,耐穿省钱。
左右是卖给有钱人的,干嘛不卖贵点。
而且这个价格比绢布便宜多了,下等的绢布也要两三贯一匹,中等的得到小十贯去了,就更别提上好的绢布了,一般人这辈子碰都不可能碰一下。
果然棉布店铺一开,广受城内有钱人的欢迎,每日都能卖出去几百匹。
介于目前棉纺的产量还没上来,而且所剩的棉花不多了,等到新的棉花能够采摘还有一段时间,刘子岳婉拒了周掌柜他们拿货的要求,养了个铺子,弄两三个伙计,慢慢卖,争取持续到新的棉花上市,无缝衔接。
等到六月中旬,苗掌柜的船终于从南洋回来了。
但同时也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这次去的四十名船员,其中一人因为严重的水土不服,到了南洋后一直拉肚子,吃什么吐什么,没几天就病死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病,因为船上也没有大夫,大家不得而知。
黄思严将这人的骨灰带了回来。
刘子岳听闻此事后,叹息一声,将其骨灰交给了家人安葬,并给了其父母、妻儿各五十两银子的抚恤金,又将其妻和其长子安排去了织坊做事,让管事多照应他的家人。
除了这人,余下的三十九名船员状态都还比较好,除了黑了一些,瘦了一些,看起来身体都还康健。
不过刘子岳不放心,让冉文清安排了大夫给这些人把了脉,开了一些温补的方子,让他们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安置好了这些人,刘子岳单独见了黄思严,询问其南洋的情况。
黄思严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公子,南洋的人跟咱们交易都是用银子、金子、珍珠或是珊瑚都奇珍,又或是胡椒等珍贵的香料,一斤白糖换一斤胡椒,苗掌柜真是赚大发了,难怪去南洋这么远,又是异国他乡,他还坚持跑这条线路呢。”
胡椒非常昂贵,比之白糖更甚,几贯钱才能买一两。前朝有权臣宰相贪了八百石胡椒,不但该宰相被砍了脑袋,连其祖坟都被刨了。
有朝代甚至用胡椒给大臣发俸禄的,由此可见胡椒的价格有多高,几乎堪比金银。
这次苗掌柜应该赚了不少。
刘子岳倒不嫉妒,风险与收益成正比,人家冒着风险辛苦挣的银子,有什么好不平衡?若是羡慕,自己也组船队上啊。
他更关心另外一件事:“你们最远到达了哪里?线路可记住了?”
黄思严认真点头:“公子放心,小的都记下了。我们沿途共停留了四次,第一次是一个叫汾府的地方,最后一站去的是一个叫百花的岛屿。苗
掌柜说,这次携带的货物比较好卖,因此只去了四个地方,不然若是按照他们往年的路线,恐怕还要往南去两个地方,才能将货卖完返回。”
刘子岳脑子里对这些地名没有任何的概率,上辈子念过的历史书里也不曾提及,只得算了。
他笑着说:“辛苦了,好好休息吧。过两日,咱们携带一份礼物去拜访苗掌柜,感谢他对你们的照顾。”
刘子岳当时说过,若是自己的人能够平安回来,要送苗掌柜一份厚礼。
虽然有一个人死在了旅途中,但这是意外,也是没法子的事,怪不到苗掌柜头上。
只是不等刘子岳准备好礼物上门,苗掌柜就亲自登门拜访了,而且还拉了一车东西过来,里面有五十斤的胡椒,一匣子莹润的珍珠,一棵翠绿的珊瑚,两对洁白的象牙,一小箱子宝石,此外还有几样刘子岳认不出来的东西。
这些礼物,不说价值为连城吧,但也样样都是极为昂贵的东西。
刘子岳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苗掌柜,咱们说好的,你将我的人带回来,我要感谢你,哪能你送我礼物,还是这么昂贵的礼物。”
苗掌柜笑得像个弥勒佛,格外的真诚:“七公子,你给的那两万斤白糖这次卖出了高价,我就顺便给你带了点南洋的特产回来,这些小礼物你可一定要收,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而且多亏了这批白糖,不然我们还要在海上飘两个月,夏天来了,海上多风暴,没那么安全,所以七公子千万不要推辞,一定要接受我这份心意。”
人家都这么说了,再拒绝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了。